镇长室宽敞整洁,中间由屏风隔开,屏风外有木椅茶几,镇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林涛绕过屏风,镇长坐在办公桌后的木椅上,正如镇里人所言,他是个胖子。
镇长圆脸,长发背头,皮肤白净,面色和蔼,眯着的眼睛小而有神,好像下一秒就要露出微笑一样。
见林涛进来他坐直了身子,肥胖的身躯像软趴趴的面团一样塞满了整个软椅:“林队长坐下说!”
他嘴上吆喝着让林涛坐下,却并没有准备椅子。
林涛环视一周没发现可以坐的地方,只得说:“我站着就行。”
镇长又客气道:“林队长喝茶!”他推出一个空杯子,示意林涛自己倒。又捡起自己的茶杯呡一口。
林涛并未生气,他去倒了一杯茶,拿在手里又站回去:“镇长喊我来是有什么事?”
“今天的怪叫你也听见了,听寿延说你去调查了,情况怎么样?”镇长正色起来。
“是只巨大的凶兽,长得像老虎。它可能只是路过这里,朝着二指山去了。”
“可能?”镇长发出疑问。然后语气感概地说:“人民的生命可不能因为可能这两个不确定的字蒙受损失!”
林涛默然。
“这么说你没调查出什么结果?”镇长试探性的一问。
“我准备和镇里的猎人合作处理这只凶兽。”
“猎人?”镇长又抓到突破点,立即发起冲锋:“猎人只是会些打猎手段,依靠我们要保护的人?警卫队无人吗?!”
林山镇的猎人只会些打猎手段?警卫队无人?林涛没有讲话,他在等镇长玩花样。
“我知道你们的难处。”镇长口风忽然一软,他喝了口茶:“所以我向乙酉市申请了人员增派,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既能缓解警卫队的压力,也能更好地保卫人民。”
“不行!”林涛严词拒绝。
“我已经申请了,市里也同意了增派,现在说不定人员都已经确定了。”他注视着茶水,仔细喝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警卫队缺人手,这是事实。自从林涛拒绝镇长拉拢,又不同意卸任,问题就一个个出现。
最初是工资减少,迟发装备,后来和警卫队有关的申请全部被拖着。最后甚至不同意新聘队员,警卫队人员只出不进。山青是今年唯一一个加入警卫队的新人。
林山镇那么多人想入警卫队不成,镇长还从外调。
按理镇长本无权插手警卫处人员变动,镇长和警卫处队长同级,所负责事物不同,因此只要警卫处还在自己手里,镇长就不敢肆无忌惮。
但他早有预谋,借着这次突发情况舞袖施长。
面对可能的凶兽,权谋者投机博权,全为己利。为民者生于忧患,竭虑殚精。两人对峙,高下立判,而胜负未知。
林涛心知他打什么算盘,无非是想上面来人然后逐步取代自己的位置。
他不是怕自己被取代,而怕接任者一旦和镇长同流合污,那林山镇人民将任其压榨。于是走上前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放下,钢铁般的右手一握,顿时茶杯碎裂,茶水飞溅打湿一堆文件。
镇长笑眯眯地问:“林队长这是干嘛?”
林涛未言,转身离开。
陈寿延在屋外守着,见林涛气冲冲跑出来,他幸灾乐祸地说:“林队长慢走!”看着林涛走远,这才慢悠悠回家。
林山镇内似起硝烟,林山镇外二指山,山谷处树高叶茂,此时时至黄昏,光晦影憧颇难辨物。但在昏暗当中,随着树叶摩擦和树干断裂的声音,有一座小山般的影子缓缓移动,仰目视之它似乎行动缓慢,但在思索间的片刻它便从视野的中心移到你的面前。
在斑驳的光影间,你能看见它低头在林间行进。
它穿过山谷看到下坡,便停下脚步挺立半伏的身躯,顿时枝叶簌簌,硕大的虎头从树盖间升起,澄红的夕阳从侧面照到它脸上,虎目半睁,金黄的眼瞳摄人心魄。
正是小分队先前见到的巨大老虎!
它视野穿过广袤的密林,越过横山河,穿过常人目光所及之处继续向远方看,像要看到林山镇。它鼻头微张呼出一息,面前的树叶遭遇强风掀起波涛。
它在面前的山林当中感受到很多小蚂蚱活动的气息,一只小蚂蚱很好玩,一群小蚂蚱就比较棘手了。当然,一只不包括自己正在追的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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