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邢野被李挽风脱个干净,露出他偏黑的皮肤,邢野直愣愣地站着,不知廉耻地袒胸露鸟。
李挽风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瞧着邢野纯粹无暇的眼睛,眼前的人来历不明,就算他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本质如何却难说,她需要判断眼前的少年是否有威胁。
如此想着眼神一闪,入侵了邢野的脑海。
邢野在野外极少像现在这样毫无防备的放松,但注视着眼前女人的眼睛,让他想起午后浸泡在溪流里晒着太阳。
他正沉溺,心中忽然出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念头,像是一片混浊泥泞的沼泽中,涌现一股清流。清流并不湍急,泛流在沟壑中如同温柔的抚摸,这让邢野放下惶恐和戒备,他没有城府,亦少防备,此时的他如同破壳的鸭子对世界充满信任。
李挽风感到他心中的平静,诧异于他的温顺。又仔细感受一番,察无异样后收回心神。
她感受过太多人内心的感受,像邢野这般的并非没有,但只有熟睡后的婴儿才会有这样的单纯无暇。
“他的内心和他的眼睛一样纯洁。”李挽风在心底评价。
心头的那股念头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让邢野露出疑惑的表情,还未等他细想,便被温水浇头。
虽然李挽风的手在他身上滑来滑去很舒服,但是被支配着让水和泡沫淋在毫无防备的头上让邢野很抗拒。
于是他一边享受一边挣扎,无论怎么挣扎都会被李挽风安抚老实。
邢野洗完澡出来没看到小郁,被李挽风领到房间里坐着。李挽风前脚出门,小郁后脚猫进邢野房间。
她探着头在邢野头上闻了闻,没有闻到异味后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你现在无可挑剔了!”
邢野不知道小郁在说什么,从小郁进门就一脸开心的样子,他叫了小郁一声:“小郁。”
小郁嗯了一声,然后从兜里掏出邢野送给他的犬牙,满脸凝重地问他:“你这是个什么东西?哪来的?”她刚才不在就是去房间研究犬牙去了。
邢野看到小郁似乎不开心,以为犬牙有什么问题,伸手就要接过来看。
小郁看到邢野伸手,犹豫一瞬收回了犬牙,没让邢野碰。
她看着邢野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想了想又把犬牙装进口袋然后说:“没事,等你会说话的时候再问你。”
邢野正愣神,李挽风拿着几件衣服进来:“小郁!这有几件衣服,给邢野试试。”
“好呀。”小郁接过衣服和李挽风一起给邢野穿上。
邢野在两个女人手里被翻来覆去一阵折腾,终于不用再袒露着上身。
两人后退几步,看着面前黑发明眸的少年邢野,他身穿白布短袖上衣,衣服宽大半撑着肩膀,下摆遮住了一半的大腿,下身的黑色短裤露出一截直到膝盖,宽大的衣服中露出修长有力的四肢,七分分少年气,三分潇洒意。
“不错。”李挽风赞叹。
“没想到你还挺帅气的嘛邢野。”小郁上前打量着他。
邢野不知道这两人在夸奖自己,但扑捉到了两人眼中的异彩,觉得面前两人是善意的,于是心中觉得欢喜。
李挽风和小郁在邢野的房间又聊了许久,邢野虽然不能跟他们交流,但是也十分开心地参与其中。
他虽不能言,却能通过观察感受到小郁和李挽风情绪上的变化。
小郁试图让邢野展示自己的灵技,奈何邢野不能理解他的意思,最终只得作罢。
聊天的过程中邢野又把破布腰包捡起拴在自己的腰上,让原本整洁的外表添上一分不和谐,小郁对此很是不满,但也没有阻止。
邢野送她的奇异犬牙就是从这破布腰包里拿出来的,谁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珍贵的东西?
夜色渐深,李挽风和小郁离开后,只留下邢野一个人在房间里。
他呆呆愣愣地在床上坐了许久,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地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涌现杂乱无章的思绪。
他从没料到自己会遇到同类,并且迅速融入其中。好像上一刻他还是山林里的兔子和鸟,下一刻就忽然坠入这芬芳复杂的人世当中。
他坐在床上,感受着床垫的柔软,心中却还感受地到山洞的幽暗或是树枝的冷硬。
他看着一方屋内,脑海中闪过婆娑的树影和漫天繁星。他耳边没有什么声音,脑海中回响着虫鸣和风声。
说不出怀念和不舍,但是他熟知的一切正在与他脱离,他熟悉的感受也在渐渐远去,自从上一次他的养母去世,他又一次清晰地感到命运的道路铺在自己脚下,他会找到新的方向,他将踏入一阵迷雾。
第二天一早,小郁被李挽风叫起吃饭时,发现邢野已经坐在饭桌前了。
“早啊~”她打着哈欠跟邢野打了招呼。
她一出现,邢野眼睛一亮好像找到了魂,立马站起身。
小郁从他身边经过,他就跟着,小郁回头看看,他就一脸期待地望着。
小郁指了指他原来的座位:“你坐好,我要去尿尿。”
邢野很懂她的意思,立马回去坐好。
这样的事情是他今天早上第二次做,因此很熟练。上一次他不懂,是被李挽风按回去坐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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