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公司经过裁员之后，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还是没问题。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到了九月中旬。蒋闪鸣今天要去见一下秦小可，她昨天一早便约了他。
“小可，今天约师哥过来，又想请我吃饭吗？”
“蒋总，吃饭是小事，你的建议是大事，这是老板安排的工作，我可不敢马虎。”
“其实，我已经在网上告诉过你，就那么多了。”
“对啊，我就是为了感谢你的建议，现在我就带你去看看新款的衣服。”
“我就不看了，咱们还是下一个节目吧。”
“行，我陪你去吃饭。”
“对了，你的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预计是月底，也可能是下个月底。”
“你们在东莞那边的运营怎么样？”
“现在调整之后，两边都差不多，只是东莞那边做男装，深圳这边专注做女装。”
“我看你们的人员最近没什么变动，是不是业务已经趋向稳定了？”
“蒋总，你一看就是专业人士，我们的人员不需要再增加，现在这一百多人够了。”
“你年纪这么小，不会也是大学就开始做生意吧？”
“你说得对啊，我家是卖茶叶的，所以我已经有了五年多的网店运营经验。”
“难怪你和上官小姐那么投缘，都是富二代不说，还都是读大学的时候就当了老板。”
“我们这就叫志气相投。”
“看来真是时代变了，我读大学的时候，可是没生意做，互联网时代就是不一样。”
“这也与经济大环境有关，消费能力普遍提升之后，就有很多创业的机会。”
“可惜啊，我现在公司裁员到只有十个人了。我想换个项目做，都不知道做什么好。”
“师哥，以你的聪明，即使没有资源做新项目，去管理一个大公司也是轻轻松松。”
“我可不愿意打工，再多钱都不会去的。”
“师哥，你还挺有个性。我现在就是打工，我也觉得没什么，只要工作开心就行。”
“长见识了，幸亏今天来找你，工作开心很重要。”
蒋闪鸣曾经打工两年，当时很不开心，后来一直都是自己做公司，这是因为他自己的性格使然。今天秦小可的话，他自然也是理解的，他知道她理解的开心和自己的不一样。他当时对打工觉得不开心，是一种全盘否定的心态。而秦小可对打工开心的理解是部分肯定的心态。就这个意义而言，是时代在变化，明白这个变化是非常重要的，这对于他以后再做公司很有帮助。再联想到戚大志的主动辞职，他其实和秦小可是一样的认知，所以他也选择去打工。
到了十月下旬，司马圆圆才再次来到深圳，她主动约蒋闪鸣见面，但他这两天正和一个竞争对手洽谈收购公司的事，便安排在周末见面。等蒋闪鸣赶到的时候，他彻底迷糊了，他发现不仅是邹策在场，周琴云竟然也在，他们三个人在热火朝天地聊天。他这才意识到，他们都是校友。
“小云，你不会早就认识司马小姐了吧？”
“你到现在才想起来，真够笨的。圆圆就是我一直跟你说的合作伙伴，我每个月去东莞出差，就是去她家的公司帮忙。邹总也是我介绍给圆圆认识的，我们都是校友啊。”
“那你干嘛不直接告诉我呢？”
“那你可得问司马小姐了，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蒋总，云姐告诉我你公司的状况，她说你一直在想转型，但不知道做什么好，她看你对什么行业都没有了信心。我觉得我在东莞做的电商还可以，但也存在问题，这也是你看到的。她可是知道你有一个厉害的网友，经常聊一些时尚衣服，所以我决定抽出一部分精力在深圳也建一个团队，我希望你在不经意的过程中能参与进来，同时让你自己觉得这个行业有机会，而不是我和云姐劝你。所以我和云姐商量暂时对你保密，让邹总牵线搭桥介绍我们认识。”
“你们三个合伙给我整一出‘连环计’啊，我可是上了你们的大当了。”
“蒋总，你就别抱怨了，这个‘贼船’你可是已经上了，就是你家小云告诉你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啊。”
“邹总，我即使是想上船，我的公司也没卖掉，我现在也没有资金和司马小姐合作。”
“老公，你别叫司马小姐了，叫她圆圆吧，听着真别扭。我来告诉你吧，我们公司的老总，也是我们的校友啊，他明天就会找你谈收购公司的事情。”
“小云，合着你们早就算计好了啊。”
“鸣哥，我可是要正式邀请你和你的团队加入我的公司，深圳的电商团队就交给你管理了。至于具体的股份，你老婆一直在帮我做审计，她可是已经帮你算得清清楚楚，你不会吃亏，我也占不到便宜。而且秦小可只是我请过来偶尔帮忙的‘演员’，就因为她是你的师妹和老乡，她演得很不错。她可是有自己的茶叶生意，那生意可不小。”
“这个秦小可啊，原来连她也一直在忽悠我。”
“这次被我们组团忽悠，你可是有大成果的。”
“圆圆，我现在就想喝一瓶啤酒压压惊。”
“好，我帮你倒酒，我还要跟你干六杯，祝你在电商公司工作顺利、六六大顺。”
“好，今晚我是豁出去了。”
“老公，你今晚喝断片了也不用怕。”
“小云，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会断片？”
“你看看你的背后是谁？”
“赵廖笔！你怎么来了？没人请你，你来干什么？”
“老公，她是我的内线啊。”
“合着连她也在忽悠我啊。”
“我可是和云姐很熟的，经常去我表姐那吃小龙虾。”
“我的妈啊！那我跟你说的话，我跟你表姐说的话，她都知道啊。上次我喝多了，是不是我家的地址都是她告诉那个服务员的？”
“蒋总，你真聪明，这回是真清醒了。”
“鸣哥，你还有一点不清醒，我跟赵廖笔可是年纪一样大，你没有发现点什么吗？”
“我没发现，我就知道她天天撺掇我做服装电商。”
“我们是大学同学啊。”
“圆圆，不可能吧？”
“蒋总，你看过我的简历吗？”
“小赵，我真是糊涂啊！你大学毕业来我公司，是小云介绍的，我都没看你的简历。原来是她安排好的，你们这帮校友啊，真是能坑人。”
“老公，你不记得你之前的毛病吗？你之前可是有大瑕疵的，后来变成了小瑕疵，自从我介绍赵廖笔当你的秘书，你的确是改邪归正了。”
“行，我是服了，我强烈要求直接吹一瓶。我这可不是压压惊了，我是幡然醒悟啊。”
大家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蒋闪鸣自然是喝得最多，他实在是想喝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竟然发现自己精神很好，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头晕。
今天周琴云陪他去电商公司上班，因为她将正式成为公司的会计。而收购公司的事情更是顺利，收购协议当天的下午就拿过来了，蒋闪鸣彻底退出公司，他和赵廖笔到电商公司，其他八个人继续留在现有的公司。周琴云之前的那家软件公司早就开始转型，收购了好几家这样的公司，已经是行业的领头羊了。最后经过财务审计，蒋闪鸣被收购的股份换到的资金不多不少，正好够在电商公司占51%的股份。
“小云，真有你的，这么复杂的事情，你原来早就计划得天衣无缝。”
“老公，你也配合得很好，否则戏就演砸了。”
“是啊，如果我没有改掉我的小瑕疵，我就彻底迷失了自己，估计你就会对我失望了。”
“没错啊，你在圆圆的服装设计上表现也很好，只是有点小瑕疵，你骗圆圆说你的那个前女友是个网友。”
“小云，你就原谅我这点小瑕疵吧，人无完人。”
“老公，我能不原谅你吗？”
“你太伟大了。”
“我差一点不想原谅你的，但有一个比你聪明，比我笨点的人，让我不得不原谅你。”
“小云，不会吧？”
“我已经去医院检查过，已经怀上了。”
“那我今天太幸福了。”
“只能算是一般，最多混个深圳第三。”
“老婆，你又伟大一次，我永远只能排第三。”
“我今晚可不想做饭了。”
“当然是我这个第三做饭，请第一和第二去躺床上休息，我一会就开启我的专业服务精神。”
“你以后也会忙起来，公司那么多人，又跟你以前的公司规模差不多。我跟我爸妈说过了，她们会帮我找个保姆，我现在可是大龄孕妇。”
“对，对！老婆，你都伟大三次了。”
“我还是想低调一点。”
“好，赶快去休息吧。”
“我怎么有点不想休息呢？”
“那可不行，第一不肯休息，第二可得休息。”
“好，我就听你这个第三的。”
六
蒋闪鸣接手管理电商公司已经有一个月了，他发现并不比他之前的公司复杂，反倒是更简单。最大的难度就是紧跟用户的喜好设计新款服装，东莞的男装品牌设计团队扩大了规模，蒋闪鸣也决定扩大女装设计团队。他想和前女友谈一下，如果能让她加盟公司，必定会有更大的发展。但她不肯回国，只希望能偶尔指导一下，不过她可以介绍自己的另外一个同学汤圆，她正好今年从国外回到深圳。
“你跟我的搭档名字一样，她是我的股东，叫司马圆圆，这真有意思啊。”
“那可是大不一样，人家是司马，还是两个圆，我就是个让人吃的汤圆罢了。”
“你怎么取这么个名字？”
“这可不是我取的，你得问我爸妈才行。”
“对，我错了。我非常欢迎你能加盟公司，希望在你的带领之下，把咱们的品牌设计做得更好。”
“放心吧，这本来就是我的专业。”
“一会我的助理赵廖笔过来，她会安排好你的工作场所和住的地方，还有什么要求，你现在尽管提。”
“我只希望工作室能大一些，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了，住的地方不用安排了，我自己有房子。”
“对，我都搞晕了，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国外。”
“你是想那个她了吧？这可不行，这是小瑕疵。”
“好，我接受你的批评。你也知道我有小瑕疵，不会是有人告诉你的吧？”
“蒋总，设计女装最怕的就是小瑕疵。”
“对，是你们设计人员的口头禅。”
“我可是知道的，我的同学告诉了我，我们的口头禅后来就变成了你的口头禅，但听说你现在已经改变了。”
“我早就改掉了这个小瑕疵，现在优点可不少。”
“蒋总，那你现在就没有缺点了吗？”
“应该不多了，我目前还没有发现一个。”
“如果想到了，能不能主动告诉我一下。”
“你可千万别想知道，没什么多大意思的。”
“我是觉得有点小意思就行。”
“汤总，咱们不聊这个话题了，我可真是有点害怕。”
“是不是又怕被组团忽悠？”
“这个赵廖笔啊，她肯定跟你说了我的坏话。”
“说得不够多，也就是意思了一下。”
“我看也不少，我本来就点事，她全都说完了。”
“看来还有很多事，赵廖笔肯定是不清楚。”
蒋闪鸣对她这句话正感觉有点奇怪，赵廖笔刚好推门而进，她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
“赵助理，咱们现在是大公司了，从今天开始，以后进我的办公室，必须得敲门。”
“蒋总，明天开始正式改正。”
“你和汤总已经见过面，应该很熟了吧？”
“就是吃过饭，但聊天的时间不够多。”
“我看你已经聊得不少了，以后少聊八卦，多聊点工作。你带汤总去工作室看看，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蒋总，不可以，你必须要回去。”
“对喔，保姆明天才到，我今晚得回去做饭。”
“蒋总，放心吧，我会安排好汤总的。”
“那我就放心了，还真得早点回去做饭了。”
蒋闪鸣回到家之后，忙活好一会，做好了饭菜。
“小云，你辛苦了，赶快吃饭吧。”
“我可不辛苦，现在大部分时间就在家躺着。”
“明天保姆就到了，你也要多出去走走。”
“我知道了，放心吧。”
“我今天面试了一个女装设计总监，非常专业，她叫汤圆。小云，你看她这个名字，多有意思啊，笑死人了。”
“什么汤圆？我觉得很一般。”
“你是不是以为她长得圆滚滚的，其实她很苗条。”
“汤圆可是吃的，人人都可以吃的。”
“你这什么思想啊？小云，这可不好。”
“好，我改正，我现在还真想吃汤圆了。”
“不可以！你现在是孕妇，那个不好消化。”
蒋闪鸣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他觉得自己太幸福了，这是他前所未有的感觉。他的小日子过得的确不错，他每天并没有以前那么忙了，只是偶尔会更忙些。他现在不需要去见客户，也不需要去招待客户。只是每次新款服装设计好之后，他都会亲自去看，如果他都不喜欢，就会被否掉。他想得很清楚，女装是否好看，是要让男人来看，而不是让女人去看。蒋闪鸣的思想很独特，但的确符合逻辑。
赵廖笔对电商运营也很熟悉了，她主要协助蒋闪鸣管理公司的日常事务，她也比以前成熟了很多。这天汤圆找了过来，她拿出一些孕妇的服装设计样品，希望能让周琴云感受一下。她说她打算设计一系列的孕妇装，这算是一个小门类，但用户规模也足够大。蒋闪鸣晚上回到家，周琴云对这些孕妇装很满意，她穿着也很合适。
“小云，这个汤圆很不错吧？”
“她设计的衣服是不错，你在哪里找到的人才呢？”
“这个可是要保密的，你就别瞎打听了。人才吗？只要你是伯乐，自然会发现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很聪明呗，你很善于发现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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