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秒种的时间内,我的大脑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紧急关头,只是本能地伸手乱抓,希望触到一线生机。很快,墓室顶部离我只剩下一条手臂的距离,几乎可以说是触手可及。
就在这时,我抓到了一个东西。
手掌触碰到那玩意的同时,我的目光也随即落在了顶部的那幅熟悉的画上。近距离才发现,这也是一个浮雕,只是雕刻得非常浅,没有吴哥窑那么生动,呼之欲出。站得远的话以为仅仅是幅画而已。然而更关键的是,我同时注意到,浮雕上少了一块东西。
这是一块最重要的东西——步兵手里装水的瓶子。
在这个浅浮雕中,瓶子部分只留下了一个凹进去的浅浅的轮廓,好似缺了一块的拼图般等待着被填充。而我刚才手里抓到的,就是这一模一样的轮廓。——这是被压碎的棺木的一小部分。
不管是巧合还是机关,只有硬着头皮一试了。此时此刻地板和墓顶已经紧紧地贴着我的肚子和背部,下一秒就会把我的内脏全部挤压出来,最后只剩下一张人皮。我咬牙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把手里那块瓶子形状的棺木朝浮雕中缺失的那里狠狠地按了过去。
谢天谢地,奇迹发生了。或许是上天真的不想要我死。就这么鬼使神差的,棺木正好卡进了凹槽,稳稳当当地嵌在了里面。同时,只听见“咔嚓”一声,整个浮雕往上一翻,如同被掀起的阴井盖子。虽然地板还在缓缓地上升,但如今这幅画已经给我指明了一条生路。
来不及多想,我慌忙从墓顶的开口处爬了出去。脚刚刚离开,墓顶和地板就完全地合上了,“哐当”一下异常嘹亮,夹杂着棺材底部被压碎的响声,在这个古墓里汇成了一支死神的交响乐。
我坐在“上一层”的地板上直喘气,傻傻地盯住连一条缝隙都没有留下的两块板,想象着自己碎肉横飞的样子,不禁一阵后怕。
可还没来得及缓过神,身边再一次传来了指甲刮地板的声音,“吱吱”声听得我牙齿一阵发酸,心也随着颤抖起来。李铮也太变态了,我都来了还发信号恶心我。
声音是从左侧的墓道内传出的。我握紧手枪站了起来,同时朝墓道的方向咳嗽了两声:“李铮,是不是你?”
回答我的,依旧是“吱吱”声,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一下,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对。难道是李铮已经说不出话了?还是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别的生物?
一边想着,脚步一边向墓道入口挪了过去,枪管指向墓道深处,拼命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这条墓道和之前的有所不同,相当的昏暗。虽然有灯光,但忽明忽暗的感觉却非常渗人。更让我心惊胆战的是,它一眼看不到尽头。
深呼吸一口气,我还是缓缓地朝深处移动了过去。
越是接近深处,指甲刮地板的声音就越清晰可怕,仿佛萦绕在耳畔一般嗡嗡作响。我试图哼歌来减轻自己的恐惧。然而,这声音就像着了魔一般始终在索取着我的性命,注意力根本无法分散去想别的事。到最后,只能任由恐惧一点点吞噬自己,却无能为力。
大概走了只有十几米的距离,时间却像过了好几个小时。现在我已经位于墓道深处,进退两难。吱吱声一直伴随着我,我已经有点麻木了,机械地朝前走,选择无视了这声音的存在。
又走了几米,我突然停了下来。
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来。前面依旧是空荡荡而冗长的墓道,后面也没有脚步声跟着我。只是猛然间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让我非常地不安甚至开始烦躁。
我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次,这种感觉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剧烈。
鬼使神差地,我忽然抬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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