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观南生病了。大半夜的跑很久,没洗漱,在网吧把身上的汗捂干了,趴倒在桌子边,一点点的失温。他感冒了。早上回到学校,已经发烧了。硬挺着跟班主任请个假,班主任劝他坚强,他劝班主任善良。
没胃口,倒在宿舍里,查房的大哥很有爱心的帮他把宿舍门锁了,他连厕所都去不了。这个年代,连随身听都是高级的,更何况手机,所以他不知道,今天有人找他。
是道爷。带着个大哥哥——就是那位丧B同学。
丧B很丧,昨天回家,才知道熊孩子小弟丢了,他本来没在意,可是早上起来,听到家里人说,搜了周围一圈的网吧和能玩的地方,熊孩子都没找到。他只记得昨天看到他和几个小不点在吃冷饮的地方,后来就没印象了。
然后上午熊孩子家长报警,他想起大哥后来没走,就想来问问后来有没有见过。到了球场,问到了道哥,没成想大哥今天压根没上课。道哥寻到了班主任哪里,才知道曹观南感冒了。
站在宿舍楼下,嗷了几嗓子,把曹观南喊醒,因为锁门下不去,就这么在窗户边上聊起来。他在四楼,丧B跟道哥站在宿舍楼后面的乒乓球台子上。
昨天那个抓猫的,丢了!
我知道丢了啊!
你知道?!
是啊,跟你打着玩,后来就丢了!
你知道他去哪了?
不知道啊!老板也没跟我说啊!
你咋得还有老板?
我去定磁带啊!
那店还带拐孩子的?
拐啥?
孩子!昨天!仍猫的!
我不知道啊!
那你咋知道丢了!
猫后来不见了啊!
老子说的是人!
老子说的是猫!
哈哈哈哈哈!丧B笑死了。道爷兜着头就是一下子。
然后不知道那个宿舍的坏心眼,悄摸摸的一盆子凉水。哗啦的淋下来。
学霸道爷低头看看水迹,抬头数数窗户。毕竟天还有点冷,不是都开窗的。
左边,第三个。
二楼啊。二楼好啊。
起跑,加速。
此时的学校,一楼的窗户大多比较高。就是在现在饭店里开排风扇的位置。狭长的一长排,有八十厘米高。外面装有横条防盗窗。往上有个一米五,就是正常二楼的窗户了。
道爷轻巧的扒住一楼窗户的下沿,脚在墙上蹬了一下,高低手就把住了防盗窗。然后使劲蜷下肚子,再一蹬墙,就抓到了防盗窗上沿。收脚,蹬住防盗窗中间位置。曲腹,身子弓成个虾米。上下摇了两下,核心暴发,腰身一直,臂展够长,直接挺身,上去了!拔住!臂力十足,脚点了下防盗窗上沿。翻个身就进了宿舍。
哎,卧槽?!卧槽!
曹观南拿根烟的功夫,道爷已经上了二楼。丧b大呼小叫的,他探头一看,也不禁傻眼。
牛皮啊!牛皮!真特么牛啊!
然后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哭声,由小变大。后面嗷嗷大哭。
哭着哭着道歉声响起。
大哥我错了!错了!别打头!大哥!
不一会儿,宿舍里,一个小豆丁蹲在宿舍门后,面对道爷,小眼神带点崇拜的,看着道爷拿他的毛巾擦脸。道爷一探头,把毛巾扔给丧b,让他也擦擦。反身仰望,三楼错两个窗户的曹观南扭着头,高举双手,叼着烟,啪,啪,啪,跟赌神里周天王一样,装的一手好b。道爷扬扬头,曹观南掏出一块二的白沙,像打水漂一样,甩手就丢过去。道爷探身,抓了一下,差点掉了,幸好手指夹住盒子。然后给丧b示意一下,三团烟雾袅袅。
莫名其妙的,三个人嘿嘿嘿嘿嘿嘿的笑起来。
装b的天性就是如此,男人的快乐更是简单。
道爷,中午吃饭,我请。
可拉到吧。我俩还得回去找熊孩子呢。
咋的,这么有心?你亲戚啊?你快高考了。瞎操心啥。
那不是,主要是今天模拟,我不想做了。做了三年了,腻。
就是闲的呗?
就是闲的。
。。。到底为啥?别闹了。
嗯,你知道我为啥叫道爷么?
为啥?你修仙了?
我小时候让人拐过,是个老道士。
哎,卧槽。牛皮啊。
怪不得你身手这么好啊,大师兄!令狐冲啊!
老子要当田伯光!丧b突然接了一嘴。
滚蛋!滚滚滚!
李师师出了京兆尹,一路闲散走着。穿过御街,过了永安坊。没进皇帝陛下安排的宅子。走到了乐词坊。
坊间有她当初来时,盘下的小院子。皇帝陛下未见过她之前,这里就是她的家。
收拾东西,当了宅子,有百多贯。折成银子和一点金珠子。李师师寻了车马行,准备去汴河乘舟,回临安了。
她生于汴梁,学艺于临安。回来,又走。她不想再回来。
皇帝陛下的艺术。她欣赏不来。譬如那一笔字,有人称赞是竹风筋骨,她只觉得是干枯无肉,弱叟细朽。
皇帝陛下喜欢的是听话,雅致,共情的行首。而她现在是,挣扎,独立的李师师。
她只是想拿一只猫,探探皇帝陛下的心里,她算是情愫,还是贪欲。没想到只是控制,甚至于挂件一样的,环环佩佩。因为她是伎。
即使已经脱离了乐籍。从院子赎身。
她与皇帝陛下争吵的,也是如此。不是有权势,就可以控制所有的。至少,他对她不行。
坐在摇晃的马车里,她想起小时候。那年也是如此的马车,母亲回临安娘家,她和妹妹一起,撞来撞去。
旧日时光如同暖阳,透过小窗,撒在她身上。
皇帝陛下是知道李师师的行程的。他甚至还排了内司的人跟随保护。
他不懂情爱,因为他自私。他只要他觉得,他喜欢,因为他是皇帝。
在汴河上,李师师回望京城。形形色色,一点点被黑色吞噬。
一个老叟,跌坐在船头。也看着京城。
你不想走,干嘛要走呢。老叟声音沉沉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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