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许多种蠢事,小到如厕忘带纸,大到相信地球是方的。
而韦易得自认为他在一年前干了一件最蠢的事情,那就是明明自己并不擅长背书,还是在一年前顶着一家子医生的劝阻选了学医。
其后果是,即使韦易得每次背书花的时间不比别人少,每次考试也只能够勉强及格。
凡是要背书的科目对于韦易得来说总是一种折磨,除了一种课之外,那就是政治课。与记忆那些对于大二学生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事情相比,要想理解记忆那些伟人的思想与名言是一件较为容易的事情。
此时他正和一百多个人一起,坐在有四扇大窗的一间阶梯教室里,听着教授老潘头讲着主观唯心主义。
“因此,在主观唯心主义者看来,主观精神是本源的、第一性的,而外部世界的事物则是派生的、第二性的。片面地极端的理解主观唯心主义会导致唯我论。主观唯心主义把外部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看作是自我主观精神的显现和产物……”
嗯,反正只要不是唯物的,考试的时候判错就完事了,现在这些弯来绕去的东西,听个乐就行。
韦易得如是想着,他直起身子,向后挪了挪屁股,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
就在他的身心放松下来的时候,他的视界开始产生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变化。
“嘭”地一声巨响,一个身穿白灰色格子衫的年轻人撞开了门翻进教室,紧接着,四五个持刀马仔雄赳赳地追上来。
穿着白灰格子衫的年轻人扫了一眼周围,觉得这里正是自己予以反击的位置,于是,他转过了身,于是,这五个人都停止了动作。
所以,段述威应该怎样对付他们呢?
韦易得一边盯着在他人眼里根本不存在的五人看,一边思考着此时的段述威应该怎么用这个教室里面的道具对付这四个持刀马仔。
首先,自然是用圆珠笔了。
韦易得念头一动,眼前的段述威便动了起来。他随手抓起桌上的圆珠笔,对着跑在最前方的马仔的手腕刺去,那个马仔稍有犹豫,被段述威反手架开,右腿一个膝撞顶在了他的肋下,疼得往后一屯。段述威趁胜追击,踢出的右腿往外一展,往下猛踏,踩在了对方的大腿上,逼得马仔压在了身后一人的身上。
这样一来,距离拉开了些,该上远程手段了。
韦易得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桌面,桌上并不殷实的《马原》显然不适合,也缺乏视觉冲击力。厚实无比的《系统解剖学》,显然是相当合适的选择。
于是,念头变转间,《马原》变成了近一寸厚的《系统解剖学》,段述威抓起了桌上的书,替它找到了一张合适的大脸。
嗖——
呼啸着飞去的书,正正砸在了他的眼眶上,他一捂眼睛,想用手中的砍刀划拉,怎料段述威一把抽出了披在椅背上的黑色大衣,罩在了马仔的头上,随后对着他的头疾风骤雨般连出五次肘击,打得马仔闷声闷气地叫骂。
随后,段述威右手抓来这个被蒙着头的马仔,左手手掌对着马仔的下巴一拍,马仔的剩下半句脏话被生生咽了回去,紧接着,段述威一记侧踢,踢在了马仔的膝盖下方,导致马仔吃痛失衡,最后段述威双膀一较劲,骂了声“滚”,往后一送,将他扔在了最后一个人的身上。
嗯,这样,段述威就能安心的转身跑开了吧。
韦易得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眼前的景象开始倒带,直到段述威撞进教室的场景,并在脑内再次演绎一番。
不过第二遍的时候,韦易得觉得,这样的打斗,没味儿。
段述威是不是应该从窗户撞进来,而不是门?这样安排的话,还可以选择在墙角埋伏,用上一招帅气的踩墙踢,绝对能有不一样的爽感。
或者,这圆珠笔刺得再狠一些,对着眼睛……
哦,那不行,太残忍,而且这一戳下去,自己只能把主角送进去捡肥皂了。
就这样,韦易得眼前的景象再一次变化,直到第四次“轮回”的时候,韦易得的大腿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
领座的一个男生提醒道:“三弟,你在干啥呢?”
韦易得,名字音同三国时期的猛张飞的字,翼德,因此入学不到半年,韦易得就被人冠上了“三弟”的绰号。不过,韦易得既没有张翼德的黑脸,又没有张翼德的粗犷,之所以别人喜欢这么叫,韦易得猜测,可能是别人为了在称呼上占些便宜。
韦易得小声问:“曾悟,怎么了?”
曾悟悄悄指了指前面小声道:“你在干什么啊,老师,老师!”
“噢?”
韦易得一抬头,发现潘教授正十分不友好地盯着自己看。
嘶——这老教授怎么了,平时是不会管下面的学生怎么样的啊?
想到这儿,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自己正鬼使神差地攥着半包米米虾条。
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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