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面面相觑,半晌无话。加之阵法“桃源”闭绝外界之声,此刻死寂笼络住整间客房,好似一池寒潭。
妄图弄出动静的人或物无不缄默地徐徐沉底,空望几星烛火在潭水之上无声地摇曳。
杜千流在四人中最是熟知丰州诸事,自觉身负打破眼下沉默的重任。但自打门主闭关苦修,赤霄门上下行事低调,少惹事端,以致杜千流也对这宗门的近况知之甚少。
他不免心生烦躁,情急之中,想起前几日其女杜繁嫣提及的赤霄门即将新收外门弟子一事,顿感山中老人嘱托之事有了些许眉目。
“赤霄门将于次月朔日选拔外门弟子。谷副堂主若得此良机进入外门,则可凭外门弟子身份畅行赤霄门乃至丰州。”
“但这外门考核非同小可。受试者须年岁不满二十五,且是名扬东川的青年才俊或是由各世家大族保举的武道能者。而受试者当中,终能拜入赤霄门者更是十不存一,凤毛麟角……”
杜千流话音未落,谷行知就接过话茬说道:“谷风小儿,切莫误了这等天赐机缘!平日你为秋收堂四方奔走,无暇精进修为,是老夫对不住你。
此番你若真能拜入宗门潜心苦修,以你之资必定武道大成!”
谷风听罢,面朝谷行知与杜千流拱手而立,说道:“多谢二位堂主美意,谷风愿入外门为山中会亲探赤霄门中虚实。
只是……只是我虽年纪尚轻,不满二十五,但未尝在江湖中闯荡出自己的威名,更非世家大族之后。如此看来,我并无受试资格,怕是无缘这外门考核。”
许久未发一言的杜无愁眼见谷风消沉,上前伸手搭在谷风右肩,安慰道:“谷风小兄弟莫要气馁,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又回首望向杜千流,“千流老弟,你丰州杜家说不上一等一的世家,但也算一方不容小觑的势力。我记着这赤霄门往日都会卖你杜家几分薄面,配给些名额。
不如此番将其中一名额让于谷风,且说谷风是你杜千流至交好友的后人,痴迷武道,毕生所求便是拜入赤霄门。”
“堂主,我丰州杜家确有一举荐名额。前几日,我还在为人选犯愁。族中的年轻后辈大多不成气候,若我硬要推举他们,也大抵是枉费名额,反倒败了我族声名。”
“若谷副堂主真能替杜家接下外门考核,自是再好不过。不过依堂主之言,只怕行不通。各世家大族须从本族弟子中推举人选,并被严禁将名额私授外人。”
“依我之见,当务之急乃是要设法让谷副堂主名正言顺地入我杜家。”
应对杜无愁的查问,杜千流自觉对答如流并无疏漏,又点出当前紧要之事,抛砖引玉。他甚是满意,面露如释重负的神色。可这舒畅持续不过半刻,谷行知便向他“发难”了。
“此事又有何难?杜千流,何不认谷风小儿做个少家主,大大方方地迎回你杜家?”谷行知说罢瞥了眼愣在一旁的谷风,目光中尽是谷风猜不透的深意。谷风暗想,这“老狐狸”定然有所筹谋。
杜千流闻此神色大变,双拳紧攥,若非谷行知身居高位,以杜千流的性子,定是要凭拳脚向他讨要个说法。
杜千流厉声道:“谷堂主,休要倚老卖老!我杜千流,为人敞亮正直,与妻子举案齐眉,从未动过纳妾的心思,更干不出那寻花问柳、蝇营狗苟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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