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老师的嘴里,我大概了解了全教研组每个老师,每所学校的大概情况。在一个三岔路口,我俩分了手,各奔东西。
回到学校,顾不得开门,我先找到了参谋长。早晨走的时候答应过她,要给荷花姐写回信的。
我现在一点都不讨厌参谋长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不再憎恨她,原谅了她的一切。
当初她只所以那样对待我,也是出于对自己女儿的保护。哪个人能没有私心,只不过她做的有些过了。她既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还揪着不放,就是我的格局太小了,更何况,我和荷花姐还是好朋友。
参谋长见我上了她家的门,忙放下手中的活,紧紧地跟在我后面,递茶倒水,把一个破棉布缝制的垫子放在炕沿上,让我坐。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搞得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赶紧拿出纸笔,开始写信。
参谋长说一句,我写一句,都是母亲对女儿的嘱托和思念。别看参谋长平时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也长着一副柔弱的心肠。家长里短,情意绵绵。说起对女儿的思念,眼眶湿润,唏嘘不已。
最后,她突然说了一句:我和你爸都对不住小陈老师,我们不是人,做下了对不住她的事,让她小小年纪,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这个债,我们一辈子也还不了。
我听得有点懵,看着参谋长,说:婶,还提这茬干什么,都过去了。
参谋长固执地说:你过去了,我们没有过去。
并关注我,这一句话一定要写上,只有和女儿能说说心里话,只有和小棉袄,才能一吐为快。
听了这句话,我心中百感交集,迟疑着没有动笔,参谋长催促我:写没写?
我说:写,马上写。
然后自己编了一段话,但没有按参谋长刚才说的话写。
我的心情是复杂的。
回到学校,我正在开门,一个小女孩站在我的身后,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这女孩是来陪我睡觉的那个学生。她站在我的背后,怯生生地叫了一声:老师。把那个信封递给我,说:邮工(邮递员)来时你不在。
我瞥了一眼信封,顿时心潮澎湃起来,信封的下脚,赫然印着一行红彤彤的大字:中国人民解放军,后面是一串部队的番号。
肯定是引明的来信!
我顿时脸红心跳,呼吸加快。钥匙插进锁孔里,也顾不得开门,也不管身后还站着一个学生,急着撕开信封,一目十行,浏览了一遍。然后又仔仔细细地读了两遍,才慢慢腾腾地开了门。
连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要这样激动。
其实这就是一封很普通的信。引明先是劝我,不别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他那样做,也只是出于一颗正义之心,每一个正直的人都会那样做的。
然后又说了一些他们部队上的情况。
我又读了几遍信,有些意犹未尽。更多的是一种失落感,我没有看到我想看到的话。
我钻进被窝,把引明的信捂在胸口,心里多少有点埋怨他,为什么不说一点自己想听的话呢?
想着想着,我的脸颊滚烫起来,让引明说什么话呢?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要听到什么样的话。
越想越清醒,越想越睡不着。我干脆坐起来,挑亮洋灯,披上衣服,开始给引明写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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