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君华有十来天的时间没有见到红秀了,他每天都来宿舍找她,但天天扑空。他很着急,不知道红秀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天,红秀一直在有意地躲避着君华,为了不耽误君华的幸福,她决定放弃这份爱情。今天,红秀没有躲出去,她吃过晚饭后就一直在宿舍里等着杨君华的到来,果然,杨君华来了。
“这几天你跑哪里去了?一连找了你好几天,我都快急死了!怎么,难道你回乡下去了?”一见到红秀,杨君华就急切地问道。
红秀倚在宿舍的门框上,含泪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君华说,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好了,别哭了,快去收拾一下,跟我走。”
红秀落泪,君华并没有追问原因。他认为红秀伤心的原因无非是大姐态度,可大姐并不能决定他杨君华的婚姻,所以,他认为红秀的担心是多余的。
君华催促红秀,红秀却站在原地没动,她推开君华的手,鼓起勇气说:“君华,咱们还是分手吧。”说完这句话,她的眼泪便从眼眶中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啊?”杨君华一下子愣住了,他急忙问道,“分手?为什么?”
红秀不回答,只是低头落泪。
“哈哈,我明白了,还是工作和户口的事吧?别胡思乱想了,咱们出去玩吧。工作和户口的事情,我正在想办法呢。”君华根本没把红秀提出的“分手”当回事儿,只顾武断地催促着红秀。
红秀拗不过,只好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坐上了君华的自行车离开了宿舍。
打这以后,红秀的话更少了,虽然下班后还会跟着君华跑东跑西的,但是,绝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五一汇演举办得非常成功,红秀也一下子成了纱厂的名人。但是,羡慕和赞誉并没有让红秀变得更加快乐。君华的大姐还是不肯接纳她,她依然在自卑、自责和无休止的黯然神伤之中挣扎。
但杨君华可没有红秀那么重的心思。尽管红秀天天以泪洗面,可君华却该吃时吃,该喝时喝,玩玩乐乐的一样没少。接触的时间长了,红秀发现杨君华特别受女孩子的欢迎,在饭桌上,她们争着和杨君华划拳行令,碰杯饮酒;在舞厅里,她们也争相与杨君华翩翩起舞,谈笑风生。杨君华似乎来者不拒,特别受用女孩们的殷勤。这一切,红秀都看在眼里。虽然她心里难受,却强忍着不表现出来,她怕别人笑她醋坛子,笑她保守,笑她乡下人不够开放。她多次暗暗地告诫自己,绝不做像妈妈那样的怨妇。红秀的内心是矛盾的,她爱君华,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可是,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的时候,她又非常害怕,怕自己不能给他想要的幸福和快乐,怕这份爱会毁了君华的一生。
多少次,红秀提出了分手。可每次提出分手的时候,红秀的内心都会感到无比的痛苦,她希望君华能同意,可又害怕他会真同意。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初冬季节。纱厂外的农田里已经看不到一片绿叶,田埂上曾经郁郁葱葱的白杨树也只剩下枯枝在随风摇摆了。
“红秀,这段时间你总是沉默不语,到底是怎么啦?我发现就是遇到非常高兴的事儿,你也顶多是笑笑,你这样子让我心里很难受。”
杨君华拥着红秀在田埂上走着,看着心事重重的红秀,问道。
红秀凝望着远处的天空,思忖了片刻,然后转过身深情地看着杨君华,说道:“君华,你真该找个城里人,你身边有不少女孩子看起来都不错呀,我觉得她们个个都比我漂亮。尤其是阮小路,你看她多喜欢你呀。我的工作单位不好,又是农村户口,这会让你在同事、战友面前抬不起头来的。”
杨君华双手捧起红秀的脸,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花,柔声地说:“秀,快别乱想了,我从来就没觉得乡下的有什么不好。你不用自卑,在我眼里,你是个自尊、自爱又特别纯洁的女孩,能遇到你,是我杨君华的福气。”
杨君华说着,在红秀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咦,我有办法让大姐他们接受你了,你呀,注定是我的人,嘿嘿。”杨君华眼睛一亮,冲红秀诡秘地一笑,说道。
“啊?什么办法啊?”红秀有些困惑,不知他到底想到了什么法子,不过,从君华诡异的笑容里,红秀隐约感到他的办法不会是正大光明的,可她却又猜不出君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7
农历十一月下旬,天已经很冷了。
这个星期天,正好是红秀的生日,杨君华请战友们到一家小饭馆聚餐,一来大家叙叙旧,二来也是想借此机会和大家说说红秀工作调动的事情。
红秀他们到饭馆的时候,战友们已在包间里喝茶了。看到他俩进来,大家都从座位上站起来和他们打招呼。
“红秀,来,我给你介绍一下,雷朝阳和苏夏俊你都见过,这位是刘文强,他在我们几个战友里门路最广,给县长开车呢。这是陈洪森,他在邮电局上班。这是潘军,在电厂工作。我们六个人当兵的时候在同一个连队,摸爬滚打地在一块儿待了三年时间,所以感情也特别深。”
两人相恋有一年的时间了,在她生日这天,红秀终于见到了杨君华经常提到的全部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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