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在陈政委处,剑鸣已经知道马家军解除了对永昌城的包围,跟红军达成了停火约定,并获知西路军将要东返兰州,过黄河去与陕北红军会合。伍培的伤已是大好,科考队在这里也耽搁了一些时日,郝教授决定明天一早就启程去往张掖城。剑鸣交代下任务,安排众人开始整理起了行装。
吃过晚饭,剑鸣独自出了房屋。
剑鸣这是要去找刘芳歌告别的。上次见刘芳歌衣着单薄,剑鸣就脱下自己从宁夏穿来的滩羊二毛皮袄,找块灰布给包裹好了,掖在胳膊下去慢慢往红军医院。医院却是不在,被告知前进剧团今晚在城东会馆做演出,剑鸣又拐头前去寻看。
东会馆原是个大的露天剧场,一圈半高的院墙围住了中央一座三丈见方的石土台,常在集会时用作各剧社的演出舞台。此时的东会馆早已被前来观看的人们给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喧闹的声响和激烈的喝彩欲要将这舞台上黑瓦木梁的土屋顶也给掀开般,就连馆场门口腾出的空气也被烘煨的热乎。
剑鸣是翻过会馆后院,在候场区找到了正在装扮着的刘芳歌。
“咦?你怎么来的?”见是剑鸣,刘芳歌欣喜地问道。刘芳歌身着蓝色小袄,下穿黑色短裙,梳齐肩短发,做学生的扮相,红唇轻启、皓齿微露,青春的脸庞上炫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一瞬间,剑鸣又似重逢了罗卿那笑魇如花般亲切而友善的面容。
“哦!去医院看你不在,就来这里找了。”剑鸣笑了笑说。
刘芳歌脸色一红,羞涩地问:“你也是来看演出的?”
“噢,不是,我是来找你的。我们…我们要走了,这是来跟你告别的。”剑鸣支吾着说道。
“啊!你也要走?”刘芳歌有些慌张地站起了身。
“是。”剑鸣挠了挠头,说道:“我们明天出发去张掖。跟人定了约,在这里耽误了一些行程,是要抓紧赶日期的。”
“哦!”刘芳歌失望地低下了头,牙齿紧紧咬住了嘴唇。
“这个送给你。”剑鸣说着递上包裹。
刘芳歌没有接,两眼木然地看着剑鸣,眼底起了泪光。
剑鸣也有些伤感,想了想就低头取下挂在脖子上马海德姆赠送的那柄红木小十字架与包裹一起放在刘芳歌身前的小木桌子上,故作轻松地笑着说:“这个,留作纪念吧!上帝保佑你!”
上帝保佑!每当有这句话,剑鸣的脑海中都会浮现出罗卿手握十字架默默祈祷时那虔诚的神色。
“我们红军是无神论者。”刘芳歌小声咕噜了一句,抬头对剑鸣惨然地笑了笑,又说道:“不过,谢谢你的礼物。我会珍惜的!”
“刘芳歌,准备上场了,下一个就到你们的了!”舞台处传来催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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