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军果然是在这个时辰进行部队换防,却被红军的偷袭给引开了注意。剑鸣等也就趁着混乱,依着地势腾挪闪跃,瞬时便融进茫茫的暗夜。待身后的枪声渐渐稀落,回望高台城又陷入黑色的沉寂。
狂风肆虐,在旷野里山呼海啸般驰骋,卷起一阵飞沙走石。漫天的风沙灰蒙了四野,五步外便看不清人影。等队伍再次聚拢,却走失了三名红军战士,军务急迫,众人只有先行出发。
阴霾的天空飘起雪花,像春天的柳絮,洋洋洒洒般在空中飞舞。
荒芜的戈壁滩结有厚厚的霜雪,凌厉的西北风发出呜呜地呼号犹如大地的哭泣。无尽的黑暗和彻骨的寒冷最大程度地消耗着体力,队员全都又困又累,但谁也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和停顿。在没有任何遮蔽的旷野里,一夜徒步行走的路程马家骑兵一个时辰就能给追了上来。小队时时都处在危险的境地中。
焦灼的心牵挂着高台将士,淡漠了寒冷和疲惫的侵袭。渴了,捡取一撮雪粒塞进嘴里;饿了,啃几口冷硬的干馍;迎着凄冷的寒风,大口呼喘着粗气,众人相互搀扶着,沙沙的脚步腾起层层细浪,龟裂的黄土地面倒映着奋力疾走的身影。
“啪啪啪…啪啪啪…”
枪声打破正午的宁静。众人心中一颤,东南方有红军部队?
剑鸣等人从北边绕了过去,快步爬上一处高坡,藏在一间破损的土围子里俯身向外查看。
“杀…杀啊…”
一匹匹战马践踏着戈壁荒滩蜂拥而来,沉重的马蹄俨如大地上炸起的惊雷掀起滚滚黄沙;一柄柄马刀在白雪映照下,闪烁着冷冷的寒光。三千多名马家军骑兵们紧紧追逐着前面一支四百来人的红军骑兵队伍,伴着凄厉的马鸣和尖利的枪响,马刀刺眼的光点在黄褐色的烟尘中画出一道道鲜红的血迹,撕裂的杀喊杂乱着跌落的人马旋即裹进这片紊乱的土地上。
红军的马队被冲击的支离破碎,很快就给迂回包抄的马家骑兵截住了去路,慢慢挤做一团。看这里的红军再已跑不出去,马家军也停下马步,紧紧围成一个密实的大圆圈。
“呜呜呜…”
刮过一阵大风,战场出现了片刻的沉静。
“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
突然,从马家军骑兵队里吹起一段有节奏的呼哨,一匹红军的战马闻声跑向哨音处,背上还驮着名惊慌失措的红军战士。在马家军刺耳的哄笑声中,一马家骑兵疾速而出,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飞溅起的红色血雾中红军骑兵猝然跌落、身首异处,马家军又鸹噪起一阵欢腾。
红军骑兵的战马大都是缴获而来的,这战马打小就被马家军兵训练,当听到熟悉的哨声就会奔向自己原先的主人,全然不顾背上红军骑手的驾驭。
马家骑兵开始纷纷炫耀起自己的技艺。先打个哨响,待有战马驮带了红军战士跑出队列,就跃马挥刀、高声嚎叫着冲上前来,变幻不同的招式劈砍,斩落的红军在地面激起一声声沉闷的响动,更引来震天的喧嚣。
呼哨声、嘶喊声一时此起彼伏。
又有一名红军被马匹给带出队伍,片刻的惊慌后,年轻的战士渐渐沉静,一手控住缰绳稳定了身形,迎着马家兵马刀当面的劈落另一只手紧握马刀奋力向前刺出。
在溅落的血雨中,欢闹变成了惊呼,劈砍掉半个身子的红军战士和刺穿了胸膛的马家骑兵紧贴在一起从马背上摔落,殷红的鲜血混同了渗入冻结的黄土。
随后的十来名红军战士皆以这种同归于尽的拼斗血染沙场,冰封的黄土地上凝固了双方战士一同倒毙时的姿态,在瑟瑟寒风中更显悲怆而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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