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的耳边响起过各种杂乱的声音,响起过程太的呼唤,期间还听到了不知道是谁的哭声。大多数的时候我都处于昏迷的状态,有的时候冥冥中感觉有画面在脑海里闪过,关于母亲的,关于刚子和朋友们的,但最多的总是定格在一张笑脸上,那张笑脸在我电脑的直播间里初见,在济南的日日夜夜里闪现,在一起参加比赛,一起回家的笑颜。
无数的画面像电影一样闪现在我脑海里,我曾经轻轻的问:“怎么了?我难道是死了吗?”。
在我脑海里有时会出现一扇光亮的门,像窗一样开在高处。我所处的地方黑暗阴冷,那道门里却有无数光芒,显得温暖明亮。每次他想迈进那道门里的时候,总有那个人站在这边,轻轻唱歌给我听。这个歌声,轻灵悠扬,宛若天籁。每次都让我留恋这声音,不舍得越过那道光亮的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光亮,那道光亮开始是朦胧的,但过了一会渐渐清晰起来。他看到了正在输液的液袋,一滴一滴药液滴在液管里。看到了自己戴着氧气罩,感觉嘴里面插了一个怪怪的管子。我看到了自己的母亲隔着一层玻璃看着自己,母亲的眼圈红红的。看我睁开眼变得十分激动,赶紧从外面喊来了刚子。刚子留着满脸胡子茬,人也变黑了,看到我就抓着秃头上长出来头发,见到我的一刻眼泪夺眶而出。
母亲和刚子慢慢闪向两边,玻璃壁上出现了一个清瘦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就是在我梦中无数次出现的女孩,只是比梦中变得更加清瘦了。她捂着嘴看着我,止不住的掉眼泪。她哭的好夸张,好伤心,哭的好难看。她用手轻轻敲打着玻璃,嘴里好像一遍又一遍的不停呼唤我的名字,可我却听不到声音。
“哎”我知道在呼唤我,所以好想轻轻的答应她一声,不让她那么着急,不让她哭的那么伤心。
可是我却一动也不能动,嘴里插着奇怪的管子。我想抬手去帮她擦一下眼泪,可是整个手却一动不动。
这时我看到有医生和护士跑了进来,好像在我床边问我说着什么话,可是我耳朵里嗡嗡响,什么也听不见。我好累,好困,眼前变黑,又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换了一个房间,虽然还是戴着氧气面罩,但是嘴里奇怪的管子已经没有了。耳旁的耳鸣声也渐渐消失,母亲看到我眼开眼,再次泛起了泪花。
“程太”我轻轻的叫了一声,可是喉咙却没有发出声音。程太却像听到了一样点了点头,拿一块手巾帮着我擦了擦脸,我又叫了一声,才发出嘶哑的声音:“妈,我渴。”
程太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花起身要给我拿水,但这时护士却告诉我暂时先不可以喝水,我配合的点了点头。
“妈,我昏迷了多少天了?”我轻轻的问到。
程太哽咽的回答:“傻孩子,你都睡一个多月了,上次清醒都是一周前的事情了。妈真怕你这睡着就不醒过来。有你爸那事,如果你在……妈可怎么活呀。”
这句话说完程太已经泣不成声,护士走了过来,示意程太不要影响我的情绪。把程太请出了病房,这时小雄过来坐在了我身边。拿起我的右手,又轻又熟练的帮我做起按摩。
小雄说:“程哥,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雄仔,你也变得憔悴了。”
“嘿嘿嘿嘿”小雄傻傻的笑着,然后趁我不注意,飞快的用袖子擦试了一下眼泪。
我也笑了笑:“刚子他们呢?”
小雄说:“刚子哥和我都是在换班照顾你,伯母最辛苦了,一直看护在你的身边。”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小雄说到:“你稍等,护士已经找医生去了,医生马上就过来。”
我感觉一阵疲劳,他还是轻轻的问道:“小伊……还好吧。”
小雄笑着说:“你昏迷的时候每天叫的最多的名字就是小伊这两个字了,开始……开始我还帮你数着,结果数不过来了。”
我静静的闭上了眼睛,没有多久医生走了进来,帮我做各种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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