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骄阳如火,正是北方火伞高张的时节。
山东省济南府南门外,一座三层土台之上,上面供奉了玉皇,龙王之塑,一伙道士在台下念念有词,不时于台下正中大鼎焚烧青词,道符。道士后面则是知府率领大小官员,乡绅宿老,排做四列,恭谨伏于地表,更外处,皆是黔首百姓,密密麻麻的向土台跪拜。
自入春以来,北方少雨,山东大地更是三月未见雨水。眼见初夏已致,济南府四州二十六县皆是土地龟裂,麦苗近半枯死,朝廷人力已尽,于是下令各地祈雨行雩祀,以求老天爷降下甘霖,救人于水火之中,才有了前面道士祈雨之举。
这伙道士非是常人,乃是泰山派的道士。泰山派现任掌门天门道长更是朝廷敕封道家真人。泰山派不只是单纯文教,在武林江湖之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五岳剑派之一,其弟子门人多是江湖中高来高去之辈,凡夫俗子有时见到不免以为其修道成仙,于是对其愈加恭敬。平日泰山派弟子往往多行善事,好打抱不平,但是和一般江湖之人不同,泰山派道士行侠仗义往往知会当地官府,又和世家大族交好,正逢当朝天子信奉道教,于是泰山派愈加强盛。
也许是老天开眼,又或是人们虔诚感动上天,祈雨第二日正午时分,突然见东北之处一片乌云滚滚而来。少顷,天昏地暗,狂风大作,暴雨倾注,金蛇狂舞。一个时辰之后又成淅淅沥沥小雨,尔后二日才停。这场豪雨使得济南府大小河流尽皆有水,泉水喷涌百余处,其南门趵突泉更是雪涛数尺,声如隐雷。合城百姓纷纷称赞泰山道士乃有道高人,祈雨成功。知府更是表示要上表朝廷,请朝廷表彰泰山众道。天门道长婉谢不过,雨停后一日,率领众门人弟子返回泰山。
此时,河北之地乃是朝廷养马地,山东毗邻河北,于是泰山众人皆有马匹代步,又是雨后,道路泥泞,即使有马众人也无法纵马奔驰,一众道士信马由缰,缓缓南去。
约正午,众人行至卧虎山。突然见前方路中央有大树横卧,阻断道路。
天门示意众人勒马停步,对身后一年轻道士吩咐,
“建除,上前探查一下。”
“是,师傅。”
年轻道士翻身下马,随手从马包里取出一柄连鞘长剑,向大树走去。才不过走出几步,忽听周围一阵梆子声响,倒卧树干之后站起三个人来,道两旁也是有百余人从树林中冒出,眨眼间,便把这三十余道士围了起来。
只见树干前三人为首者,脚踩官军马靴,身着绿锦,手中倒提一把斩马剑,面色发黄,嘴上有几缕短须,一双三角眼不时冒光,其后二人皆作赤膊打扮,左手者乃一虬髯大汉,身长九尺,手持两把铜锤,右手者乃是一光头大汉,身长七尺,腰围七尺,手持一把九环大刀,腰间挂着五把飞斧。
泰山派诸人纷纷下马,以天门为首。
“贫道泰山天门,见过诸位英雄,不知有何见教。”
只听拦路三人为首者说道:
“在下卧虎山赵金忠,最近天灾人祸,弟兄们没有饭吃特下山借粮,诸位道爷把银钱留下,咱们大路朝天,各不相害。”
“原来是赵寨主当面,我听闻青州官军有一善使斩马剑的把总名赵金忠,因与上司口角,杀兵备道逃逸江湖,四处流窜为恶......”
“哈哈哈,我做官军时也曾听闻泰山派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门派,其中高人无数。那道人,既然你明白我的身份,恐怕留你不得,平日里只说你等道士如何了得,我却是不信,道士,你且看周围。”赵金忠哈哈冷笑,从怀中摸出一面小旗,举手一挥。只听一声唿哨,有二十余喽啰手持弓箭瞄准泰山派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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