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柏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道童正从远处山腰间挥手,一边喊着,一边努力向自己奔跑,只是轻功并不高明,一路磕磕绊绊。
过了一会儿,这少年到了天柏眼前,发髻凌乱,一缕头发紧紧贴在沾满汗水的脸上,呼哧呼哧的穿着粗气,双手互抱,向天柏作揖礼。
天柏拱手回礼,道:
“百诚,莫急,先喘匀气再说,要是你师父看到了你这样肯定又要让你静室思过了。”
原来这道童是天门道长大弟子迟百诚,原是青州府人,其父母受泰山道士恩惠,遂把儿子送往泰山修道以求报恩。天门即位不久,见迟百诚聪慧,遂收为首徒。天门念其年纪幼小,前些年只是教给迟百诚一些养气吐纳的法门,未曾授予迟百诚泰山武功,所以迟百诚虽是掌门大弟子,武功却是不如二弟子建除的。
“弟子百诚见过天柏师叔。”迟百诚很快调匀了气息,将纷乱的头发整理一番,重新施礼。天门同样回礼,示意迟百诚道出来意。
“师叔,师父请你去会真宫见客。”
“哦?什么客人这么晚上山?”天柏见天色如此之晚,仍有客人来访泰山,而且掌门天门道长将他招去相待,不禁好奇。毕竟自来后山练功后,天门从来不曾召唤天柏去会真宫见客,只每月会来后山与天柏论道讲武,余时有事都是让迟百诚,建除等几个弟子相告。
“回禀师叔,是福建福威镖局总镖头林仲雄携子林镇南来访。他们来了好几天了,只不过前两天师父下山,因此,玉音子太师叔将他们安置在会真宫。这不师父一回来就赶紧回见客人。”迟百诚微微落后天柏,回复道。
“哦?”
天柏微吃一惊。此时的福威镖局可不是十几年后只剩一个光鲜面皮的福威镖局,虽然镖局创始人林远图早已去世,其二子林伯奋,林仲雄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前些年兄弟二人走镖太行山,路遇太行十八寨劫镖,二人连杀十三寨寨主,群盗胆寒。虽听说林伯奋也受重伤,于洛阳金刀门做客时病故,也因此两家结为姻亲,林仲雄独子林镇南娶洛阳金刀门王氏长女为妻,此后福威镖局在北方走镖无人敢劫。
天柏自是知道福威镖局的结局,也知福威镖局下一代总镖头林镇南武功平平。只是林仲雄此人江湖传闻武艺惊人,不亚其父。估计即使传闻有夸大之处,林仲雄也必有绝学。太行十八寨乃是江湖绿林之上有名的黑道联盟,是日月神教下属,其各寨寨主都曾是日月神教各地香主副香主一级之人。嵩山派,恒山派都曾派高手剿灭,尽皆铩羽而归。
“百诚,不可让客人久等,且随我来。”说罢,天柏一手牵住迟百诚,运起轻功直奔会真宫。迟百诚只觉劲风扑面,耳边呼啸之声大作。知天柏师叔武功惊人,恐怕比其余几位师叔更厉害。
天柏自来到这世界,自然不想落得如书中一般下场,又因泰山派武功进境甚是缓慢,由此后世人之心占了上风,心想,打不过跑的快就好了,因此很是练了一阵轻功。现在估计泰山上下轻功以天柏为最。
不过片刻,天柏便来到玉真宫前殿。
与门口弟子见礼之后,天柏与迟百诚缓步走向后殿会客厅,于厅前整理一番头巾,推开大门。
天门青年时继承泰山派,加之泰山派常年接待朝廷官员与来往信众,所以凡事最重威仪。对门内弟子穿着礼仪尤其看重,虽然江湖人人说天门古板,在天柏看来,如果天门不如此,恐怕也守不住泰山派基业。
天柏推开大门,只见厅内上首分坐两位中年之人,左手处乃是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其下分别坐了上代弟子师叔玉钟子,玉玑子,后面又有天柏的师兄天乙,天松,玉钟子长徒天长,玉玑子长徒天行。右手处上座一人,乃一黄脸大汉,身穿锦制武士服,双目顾盼之间有精光闪过,想来此人是福威镖局总镖头林仲雄了。下手坐一青年,面色沉稳,眉眼甚肖其父,嘴角隐含笑意,这应该是少镖头林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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