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医馆,产房外面,陈敬之不记得自己在二楼楼道里来回转了多少圈了,看着坐在产房外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儿子、站在楼道一头抽烟的捕头,又看了看一人占了五张连椅呼噜声震天的村长,百感交集。
有过经验的自己,事到临头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反而刚满十六岁的儿子先是找村长借车,路上又打了个电话找人安排医馆床位。电话里那个被儿子称为周叔的人能量很大,虽是半夜,硬是给安排的妥妥贴贴,甚至还给整了一辆六扇门的车沿路护送!这人情大了去了,儿子该怎么还?拿什么还?
“拿什么还?呵呵,陈尘,你这声周叔叫的我心里舒坦,拿个省分站冠军就足够还!”周山岳的话依旧在陈尘耳朵里打转,吐出一口气,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掏出手机看看,已过了寅时,对着还在焦急转圈的父亲顺道:“爸,医生说了,剖宫产的安全性可以保证,坐下歇一会儿吧”,看着父亲沉默的坐下,陈尘起身朝楼道尽头阴影里一明一暗的火光处走去。
刑剑云盯着向自己走来的陈尘,深吸一口手里的烟,扔在地上,拿脚尖碾得粉碎。两人肩膀交错时,陈尘开口:“邢捕头,借一步说话。”
来到病房楼下的小花园,陈尘回身看着刑剑云,语气平稳的说:“邢捕头,你的那些人是我杀的”,刑剑云眼神玩味,沉默了一会儿说:“毁迹删帖,不是你能做到的”。
“还不明白吗邢捕头?我,是有跟脚的!”陈尘扯虎皮拉大旗:“再者说,你想要什么,直接找我就行,何必牵连我家人?”
刑剑云看着羽翼渐丰的陈尘,想着自己已经错失的升迁之机,摇摇头说道:“那件事儿,就让它烂在你我的肚子里,我欠你个人情,只要你们一家还在这山阴县,就没我平不了的事儿!”,陈尘点点头,朝刑剑云拱拱手,转身上楼了去了。一阵凉风刮过,青石板路上尘土飞扬,刑剑云在心里吐槽医馆的保洁工作,一低头,看见青石板上显现的一连串脚印,心惊肉跳。
回到产房外,陈敬之一看见儿子过来,就激动的揪住他肩膀,语无伦次:“陈尘!你……十斤二两!……当哥哥了!”,陈尘掰开父亲颤抖的双手说道:“爸,你都俩儿子了,冷静一下,医生还说什么?”
“哦!去病房等,去病房等!快走,快走!”陈敬之忙不迭的上病房去了。
陈尘对着着急忙慌的父亲吆喝了一声:“别慌!,听医生的!”,回头去叫醒仍在打鼾的村长,说道:“村长,天亮了,这次真是麻烦您了,我身上这会儿也没有带多少钱,回去了定然重谢!”村长揉揉眼:“咦!天都亮了!客气啥,乡里乡亲的,咱俩家的关系,甭谢!那啥,没事儿我先回去,顺便给你爷报个信儿!”起身就要走,没几步又回来了问道:“男孩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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