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街女
郝建明在关悦哪里完全找不到杀人动机,而且越说越觉得会刺痛对方内心深处而感到自己卑鄙,然后他准备在第二个女人身上寻找答案,但第二个女人并不具体。
既然酒店、洗浴中心没有出入记录,那就应该是找了站街女做的这种事,然而这个城市站街女太多了,从哪里找,该怎么查,又怎么问呢?这时他眼前首先浮现出来的是,凌晨星峰路两边的女人穿戴模样——少而性感,艳而妩媚。
郝建明对这种职业女性的印象停留在2005年初中三年级的时候,那时这个行业并没有受到过多的干预,很亮眼的呈现在城市中,很多时候似乎已经与城市融合一体了。
当时郝建明上的学校后面有一条街,大家都叫红灯区,的确这里一到夜晚整条街门店的灯管发出粉红色的光,有一种迷离的感觉,这一条街都是傍晚开始营业,白天几乎都是关着的,郝建明就是在这个地方附近的学校读完了初中,当然也就听说了许多关于红灯区的故事,还亲身经历了一些事迹。
那是一个星期六凌晨一点钟,郝建明与发小阿云从网吧出来准备回学校,刚好路经红灯区街口,郝建明与阿云便听到红灯区街门店发出争吵的声音,之后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慢慢的又听到砸东西的声音,阿云拉了拉郝建明示意进去看看,郝建明惊讶说“去这种地方,你要干什么?”
可是阿云没有再问,就一个人进去了,郝建明顿时惊呆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等阿云出来的时候,他竟然拖着一个喝醉酒的男人扔到人行道上,临走时朝门店女人微微一笑就走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第二天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门店前,从车里下来十几个人,每个人从后备箱里取了一件他们称手的家伙——钢管,然后就是一顿疯狂的打砸,门店里的女人被一个男人抓起头发使劲的摔打在地上,接着朝肚子上猛踢两脚,女人痛苦害怕的表情深深的印在了郝建明的心中,这个男人就是昨晚被阿云拖出店仍在地上的酒醉鬼,可谁知道他就是附近街道有名的小混混恶霸王。
扑在教室后门的走廊上一群学生正在围观,他们兴奋的表情夹着叽叽喳喳的声音,对这种暴力事件似乎很有兴趣,只有阿云怒目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从此阿云天天蹲在后门,盯着对面的红灯区街,他已经无心学习了,慢慢也就便辍了学,听说还带走了门店的女人。
自此之后十几年郝建明再也没有见过阿云,一次偶然坐飞机到异地办理案件的时候,郝建明在飞机上无聊之际在青年文摘上看到一篇文章《逝去的少年》
那些慢慢被社会洗礼的少年已长大。
回到家,等到夜晚凌晨,我拿起笔,画出阿云的模样,写出我的忧伤。
今年我遇着阿云不是第一次,但促膝长谈却是唯一一次。
阿云还是那么黑,黝黑的肤色,洁白的牙齿,在他的身上仿佛天地间只存在黑与白。
阿云并不高,但身体很壮,这可能也是长期在外工作积累的原因,但如若是我,就是怎么日日工作也不会像他那么般健壮,阿云很爱笑,笑起来嘴角泛起白沫,我向来是不看他的嘴的。
我也有多年未回家过年,到S市差点被车站的拉客拉进莫名的客车,不管如何,最终都能安全到家,S市给我的印象都是那么差,你在大街上走着走着会有老妈子拉住你,问你要不要小姐,无论白昼黑夜,这里都充斥着不安的金钱氛围,我历来是个胆小怕事的人,经不起折腾,受不住往事的藩篱,所以这也是我毕业后这么多年来落破,独忧的原由。
今年见到阿云,不算是奇事,因为只要我回家几乎都能见到他,阿云在背后向我大喊,我知道是阿云,阿云的声音并不特别,但在我看来却都是淫荡的,声音中夹杂着几丝愚蠢。
阿云叫住我,我走到他的水果摊前。
“还卖水果?”
阿云笑着道“水果好卖,年关谁家不来买两斤,是不是?”
我承认,因为我的包里也买了两斤准备带回去,我并不是很抠的人,买两斤有意义。
阿云给我根凳子,我理所当然就坐下了,在阿云面前我一向都不拘束和礼貌,因为我们太熟了,熟得他身上伤疤有几块都是知道的。
阿云身后有个男子,个瘦高,脸长,鼻挺,乍一看是个有风度的人。
我坐了半个小时,却没见有人来买水果,但阿云跟我说他的水果摊生意不错,我心里想毕竟在这都卖了几年了,熟客熟人自然很好卖。
阿云说“阿生,今年有没有带媳妇回来?”
我不愿跟他说这些,我默默不语。
阿云继续道“我儿子今年上一年级”
我跟他要了根烟,慢慢的点燃,深深的吸上一口“就在镇上上学吗?”
阿云欢笑。
我知道他对自己如今的生活很满意,经营着水果摊,有了自己的家庭。
阿云道“我们今年都30了”
我愤怒道“说这些干什么,30了,你立起来了吗?”
阿云笑而不语。
我有些恼火,我想起身走。
这时阿云对着身后瘦高男子道“你看对面卖米粉的少妇又对我笑,知道为什么她老是对我笑吗?这是信号的释放,懂吗?”
身后的男子道“她那天不笑啊”
阿云得意道“这就是你找不到媳妇的原因,这叫暗送秋波,明天老辈子家提起酒,我和你去,保证马上成功”
阿云说完对少妇打了个挑衅的手势,暧昧之极。
少妇继续笑个不停。
男子苦笑“酒,自然不是问题,问题是能不能成”
阿云双手一拍“麻辣隔壁,我亲自去,哪有不成的?”
男子笑得颜开,神情极其猥琐,起初咋一看的风度瞬间殆尽。
我不知道阿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情,以前不是这样的。
接下来阿云跟我说他前些年跟几个女人的关系。
我慢慢听着,毕竟阿云水果摊上的水果都很甜,我边吃边听他述说着。
阿云在我印象中变化如此之大,难道是社会正在突飞猛进?社会的优越性也都表露无遗?
以前这么正经的一个人现在跟我说出他与三个妓女的爱情故事,不,我不认为这是爱情。
酒吧固然是年轻人时髦的聚集地,但阿云在我眼里毕竟是个正当人。
但他说这三个女子却都是他在酒吧遇到的,然后相识相爱,其中过程听起来更是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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