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晟很是生气,在他治下的东北军,是一只纪律严明的铁军。没想到他一走,东北军竟然变得这么不像话,但刘恒没有过多解释,直接说道:“林帅请快点跟我离开这里,帝都不安全了。”
“出了什么事?难道瑾儿真的谋反了?”林晟的话音有些颤抖,难以置信地说道。
“都是慕容狗贼干的,若不是他们我们怎么会如此被动?北狄二十万大军入侵我宁州,杨怀总督未战先怯,三军推举少公子为临时总督。传诏官虽然说得都是事情,但那都是作战需要,迫不得已。我军的军械第一天就打光了,如果不是少公子窃取兵符,强行控制住了总督和刺史,让我及时送来了粮草和军械,现在宁州已经不是我们的了。”刘恒顿了顿,说:“最后,少帅利用敌军的破绽,一举歼灭敌方七万精锐,慕容宇仓皇逃回乌兰城,若不是敌将慕容雪把守燕山道口,慕容宇早就被我们擒拿了。之后少帅与慕容雪虚与委蛇,双方假意签订盟约,各自罢兵休战。”
林晟听到此处,大感畅快。他有一个好儿子,这等战绩就连他都很少取得。但他又问:“后来的情况如何?传诏官又是怎么回事?”
刘恒道:“依少帅的分析,敌将慕容雪不甘心兵败,使了离间计来陷害我们。传诏官的话都是真的,但却并不是全部的真相。传诏官即使不是慕容雪的人,也被她收买了。而且,前几天,少将军一时不察,让北狄人在宁远城刺杀了姚中书。”
“什么?你说姚中书被……被刺杀了。”林晟觉得头晕目眩。后面的事情已经不用再问,北狄人的计划已然得逞,他们已经成功使朝廷与宁远军队反目,朝廷和宁州之间必有一战。
“心思缜密,而且正好打在了我们最薄弱的环节上面,敌方的将领确实是个将才。”林晟感叹地说道,“接下来,瑾儿打算怎么做?”
刘恒说道:“少公子在来之前,已经颁布了几道军令。少公子认为事已至此,您留在帝都实在是太危险了,让我接您离开。”
林晟说道:“先不说我,他还有什么打算?”
刘恒说道:“少公子认为,我们已经中了敌方的计谋,无可挽回。所以少公子决定大力搜捕刺客及其党羽,同时封锁消息,加紧备战。如果实在迫不得已定要开战,少公子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莱州,以此来与朝廷谈判。少公子认为,慕容雪出这等毒计,定是要夺取宁州。如果我们不反抗,宁州军民将会被肆意屠杀;如果我们反抗,宁州与朝廷大战,北狄必然乘虚而入。只有拿下莱州,才有可能和朝廷谈判,和平解决这个问题。宁州,绝对不可以落到北狄人的手中。”
林晟说道:“此事万万不可,如若攻打莱州,我们东北军就真的成为叛逆了。”
刘恒说道:“我们也并不想起兵,都是被北狄人逼的,现在已经走头无路了。”
林晟说道:“我去见陛下和太后,向他们陈述事情的经过,以死谢罪,希望他们能够打消疑虑,不要让北狄人占得便宜。”
刘恒说道:“少公子命我完完整整地带您走,您若有失,我无法向少公子交代。”
林晟凌厉的目光扫过他,说道:“我才是你的主子,我命令你不要拦我,你敢不听?”
刘恒道:“不敢,听从将军安排。”
第二天,林晟在早朝时,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并指出这是北狄人的阴谋。
满朝文武寂静无声,显然他们都被这个消息震撼了,一时间竟无人应答。
“宁远侯说得好听,倒把自己的儿子摘得一干二净。我一个传诏官,能为北狄做什么事?更何况我所指控的一切都是事实。”传诏官说道。
“我东北军在缺兵少粮的情况下,大破北狄二十万大军。您去了一趟宁远,您却只字未提,您的行为怕才真的可疑吧。”林晟言辞锋利地说道。
“林瑾私自与敌军签订和议,这是事实。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联合北狄给朝廷做了一场戏?而且胜利与否,还不是你们宁远军说的算?”传诏官道。
“我儿要真的投降北狄,周围的莱州、幽州、同州早已失陷。我若是有异心,今日便不会上朝来请罪。”林瑾一字一句地说道。
“宁远侯,您说得有理,在下佩服。就算林瑾是为了大破北狄军,但他犯下那么多条禁忌,足以说明林瑾没有把朝廷法度放眼里,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更可气的是,姚中书是钦差大臣,是开国元勋、四朝老臣,代表的是朝廷。现在死在了宁远军的地盘上,朝廷不该问罪吗?”传诏官说道,“禀报太后、陛下,这些都是宁远侯的一面之词,未可轻信。在下认为即使林瑾尚未谋反,但其反状已现。若不将其拿下,如若等他真的反了,悔之晚矣!”
林晟恳切地说道:“一切都是北狄的离间计,若是太后执意要对付宁远军,那就正中北狄人的圈套了啊!而且,太后若是出兵宁远,那就真把我宁远军民逼反了。”
传诏官煽风点火地说:“拿下林瑾和宁远军,合法合规合理,这是依律办事!做了什么事就要接受什么惩罚,w.uuksh.m不接受惩罚就要造反?还有一点为人臣的心思吗?依我看,现在林瑾没有防备,我们必须趁此机会拿下东北军,否则就是坐失良机。”
太后点了点头,道:“传本宫旨意,出兵缉拿林瑾,控制东北军。东北军若有异动,即刻以军法处置。至于林晟,等捉拿林瑾之后一并处置。”
林瑾说道:“太后三思啊,出兵宁远,宁远将被迫反抗,白白让北狄人得利。”
传诏官说道:“我天朝大邦岂惧北狄残寇,北狄若来,连他一并灭了。禀报陛下、太后,在下愿领兵前往,必定平定宁州。”
太后说道:“你能取胜吗?需要多少兵马?”
传诏官回答道:“在下只需五万兵马即可平定叛乱,但为了稳定军心还需一物。”
“何物?”太后问道。
“我要用林晟的人头来祭旗,我要用林晟的血使宁远城心惊胆战、魂飞魄散。”传诏官回答。
“好,就着……你叫什么名字?”太后问道。
“臣姓张名安字子宁,愿为陛下、太后效劳。”
“好,你且领兵前去,务必活捉林瑾,押解帝都发落。”太后说道。
“太后,我已修书一封让林瑾入京,我相信他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即使要了我父子的命我也毫无怨言。但处置宁远军一事干系重大,稍有疏忽便宜的就是北狄人,往太后三思。”林晟道。
“不用说了。来人啊,将林晟关押起来,好生安置,等抓住林瑾这个叛贼,一并发落。”太后吩咐着殿外的守卫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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