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涵觉得小丫鬟说的话是可行的,卖肥皂挣钱肯定没问题,但也有一些问题。
比如说,胰子和澡豆已经被大家所熟知,那新出品的肥皂和香皂又该怎样打入市场呢?再比如说,胰子和澡豆定价昂贵,一般的百姓难以企及,那较之去污效果更好的肥皂甚至是带有香味的香皂的定位又该是怎样的呢?是瞄准有钱人家,走高端路线;还是压低价格,走亲民路线呢?
问题还不止这两个,但周涵决定先将其放在一边,明天和水儿再做一批肥皂出来,作为试点产品,一个月后投放市场,看看效果再说。
日薄西山,金黄的余辉盖在檐上。周涵决定去书房看一看赵楠的进度,小丫鬟也跟着他一起。
刚走到房门前,赵大小姐的声音就飘了出来:“什么破字,这么难写!”
随后是苏雪的声音:“草书一系多是风雅之作,用以观赏,实用性却是不强。因此,草书写的好与坏,全凭个人的临场发挥,难是很正常的。楠楠你本就是练习楷书的,现在突然转向草书,自然难以适应。”
周涵推门进来。见周涵来了,苏雪仿佛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相公来的正好,楠楠在练习草书,可妾身对此也所知不多,还是相公亲自来指点吧。”
“谁要他指点了!”赵楠不满道。
周涵并不计较赵楠的话,说道:“草书这东西,纯靠感觉,练不出什么来的,你把楷书练好就行了。”
“谁说本小姐练不好了,只要假以时日,本小姐定能成为大凉的草书名家!”赵楠不自量力道。
“你要是非要练也行,先把行书和隶书练好了,等这两门练到大成以后,你再去喝半斤白酒,在半醉半醒之间,所写的出的字就是草书了。”周涵见她倔强,故意忽悠她道。
“半斤白酒?!”赵楠瞪大眼睛,显然对周涵的话大感诧异。
凉国女子并非不能饮酒,但除了新婚之夜的与丈夫所喝的合卺酒外,日常也少有饮酒,就算是饮酒,亦是小酌,没有一下子喝半斤的。
苏雪看出了周涵是故意忽悠赵楠的,于是说道:“相公说笑了,哪有女子一下子喝半斤白酒的,相公莫要捉弄楠楠。”
听了这话,赵楠怒目圆睁,瞪着周涵说:“你在骗我?!”
周涵见她不上当,也不继续钓她,随意地说道:“不能说骗,说不定你酒后诗兴大发,泼墨挥毫,作出一篇传世佳作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楠决定不再搭理周涵,又自顾自地拿起昨日周涵所写的楷书进行临摹。
而说起了酒,周涵也想起了昨日在陈家湾见到的那坛酒。凉国酿酒工艺落后,酿出的酒浓度很低,有的甚至连周涵前世的啤酒都不如。这个时代医疗条件极差,如果没有高纯度的酒精对医用器具和伤口进行消毒,很可能造成病人伤口感染,严重者危及性命。
“得弄些高度酒出来。”周涵暗暗想道,“就算不喝也可以卖嘛!”
正好晚饭时间到了,赵府的仆人到书房告知众人,大家这才离去。
吃过晚饭,赵老爷子又问起了周涵誊写的事,周涵这才发现自己把这茬给忘了,只能推说自己还没写完,答应第二天给老爷子送去,赵老太爷这才放他离开。
周涵回到房间,把水儿叫来磨墨——不得不说,小丫鬟使唤起来是真的顺手。花了小半个时辰,周涵把《雁塔圣教序》的全文誊写完,放在了一边,抬头却发现小丫鬟双手撑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水儿,我脸上有墨汁吗?”周涵疑惑地问。
“姑爷脸上很干净,什么都没有。”水儿回答道。
“那你一直盯着我干嘛?”周涵更疑惑了。
“我…我还想听姑爷讲故事。”小丫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周涵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就这事儿呀,整得我以为我脸上有什么似的……今天就给水儿讲一个《钗头凤》的故事。相传前朝有一词人名叫陆游,在父母的安排下迎娶表妹唐婉为妻……”其实严格来说,陆游相对于这个时代应该算后世人,但总不能说这是几百年后的事吧?水儿一定会认为他是胡诌的……
和昨天一样,《钗头凤》的故事又把小丫鬟眼泪骗了出来。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陆游写罢,潸然泪下,独自离去。唐婉读了此诗,悲恸欲绝,提笔附和: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随着周涵声情并茂地读完这首《钗头凤》,小丫鬟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于是周涵的肩膀又湿了一片。
良久,小丫鬟才平复好情绪,周涵又给她讲了一个《牡丹亭》的故事,这才让她高高兴兴地回房睡觉。
今日忙了一个下午,周涵也十分疲累,洗漱后匆匆睡下了……
第二天,早膳时间刚过,周涵就把写好的《雁塔圣教序》给赵老太爷送去了。一堆纸刚被赵老太爷拿到手上,老爷子的脸上就笑出了花,连连点头称赞,直到看到最后一页,老爷子突然皱起了眉头。
“你这序的拓本为何没有落款?”赵老太爷指着最后一页问周涵。
“拓本也需要落款?”周涵不解道。
“定是要的,没有落款,我将此本传给后人,后人怎知是何人所拓?”赵老太爷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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