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这点之后,他忽然油然而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如果乌克斯这家伙有足够的体力,那么他甚至可以陪他持续这个动作一整天不带休息。当然,前提是——
“喀喇!”
一声爆裂声猛然响起,伊卡洛斯神色大变。他下意识地就要惊叫,但惊叫还没出口,已经变成了一声惨呼!
木制的盾牌在狂战士乌克斯的连番攻击下积重难返,忽然爆碎成了一堆纷飞的木屑。
而伊卡洛斯措手不及,持盾的手臂已经被斧子劈出了一道血口。
所幸斧子的轨迹和力道均被盾牌所抵挡,并没有将伊卡洛斯的左手一斧劈成两半,但饶是如此,伊卡洛斯也还是伤得不轻。他连连后退,稳定下来时,众人看见他鲜血淋漓的豁口处绽放出一抹触目惊心的惨白——斧刃已经穿透血肉,伤及了骨骼!
“伊卡洛斯!”阿尔西比亚狄斯举起一面盾牌,猛地朝伊卡洛斯抛掷过去。
伊卡洛斯忍住手臂的剧痛,凌空一把接住。
阿尔西比亚狄斯见状,心下稍安。方才情急之下,他顾不得算不算违规,大脑根本来不及转圈,身体就已经在本能的驱使下捡起了盾牌。此刻回过神来的他环视四周,见众人的目光都回到场内,并没有一丝异状,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细思起来,洛锡安人本来就有在决斗中预备多块盾牌的习惯:像方才这样盾牌在决斗中承受不住而爆碎的情况,虽然少见,但并非绝无可能。至少阿尔西比亚狄斯和伊卡洛斯就已经见过两次——算上这一次是第三次。方才他从地面上捡起来的那块盾牌,本来也是预留给伊卡洛斯的三面盾牌中的其中一面。只不过,他担忧乌克斯趁胜追击,而失去盾牌庇护的伊卡洛斯难以抵挡,这才选择抢先将盾牌送到伊卡洛斯手中。
事实证明这个决断是非常正确的。乌克斯果然乘势发动了追击。伊卡洛斯在他的攻击下连连后退。如果没有新的盾牌的抵挡,恐怕他此时已经遭难。
饶是如此,伊卡洛斯的情况也并不乐观。因为手臂受伤之后,他的力气已无法全部发挥,想要正面抗下乌克斯狂暴的劈砍根本不可能。他只能挥舞着盾牌,借助盾牌的弧形表面将乌克斯的斧子偏转卸力,这才勉强得以招架。
但正因如此,随着盾牌的受迫性挥动,他的整体防御也不再像之前一般严密,出现了不少破绽。而经验丰富的乌克斯敏锐地抓住了这些破绽。在又一次发动攻击之时,他的斧子并没有选择直接压向伊卡洛斯的盾牌表面——见鬼,仅仅只是短暂的十几招攻防,他已经瞥见伊卡洛斯藏在盾牌后面的伤口开始结痂。如果不能迅速突破,说不定这家伙在决斗中就能让伤口完全恢复,如果那样就难办了——于是他转动了一下斧柄,斧头灵活地绕过了为了偏转他的攻击而挥动的盾牌边缘,直接钩住了盾牌内侧,然后一拖、一拽。
伊卡洛斯猛然愣住,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斧子还有如此奇异的攻击方式。
乌克斯也十分惊讶。他全力地一拖、一拽,竟然并没有从这只受伤的手臂上将盾牌拽下来。对方只是随着他的拖动轻轻地打了一个踉跄,但马上稳住身形。
不过他并没有愣住。勾住对方的盾牌之后,把盾牌拽下来并非唯一的后手——事实上他原本就没有指望这一手能够在这个天生怪力的家伙身上奏效。
他只是简单地掣住了对方的盾牌,然后另一只手举起了自己的盾牌。
而稚嫩的伊卡洛斯还在和对方的斧子角力,试图夺回自己盾牌的控制权。
轰的一声巨响。
霎时间,伊卡洛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尊巨石砸中。两眼一黑,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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