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裘云英等待着电话的忙音。
&esp;&esp;她依旧是短发、西装的打扮，远远看去，更像是少女偶像剧的男二号，只管英俊帅气，却总是要被迫苦情。
&esp;&esp;目光停留在大厅海归派的那些精英上。
&esp;&esp;素不知，隔着玻璃幕墙，她在窥视别人的时候，还有其他目光，也在注意着她。
&esp;&esp;扶廊侧面。
&esp;&esp;隔着几十米远，两个身影默默打量着裘云英的侧脸。
&esp;&esp;“这就是裘半山的掌上明珠，也是裘氏集团未来的掌门人，被誉为魔都的高岭之花、带刺蔷薇，是亚洲服装界苒苒升起的新星，许多声名远扬的海外服装大师，将称为‘裘衣华风’的完美继任者……”
&esp;&esp;“多么优秀的人，可惜站在寒冷高处，避不开寒风。裘氏集团掌握「鬼嫁衣」的线索，据说这线索并非文字或是事物，而是一种血脉嫡传的隐晦之力。所以想用盗窃和抢劫的手段，是没办法找到那个东西的。”
&esp;&esp;“殷宫，敦煌乐府派你们五音乐师过来，也想在「大宏愿」中横插一手么？”
&esp;&esp;被叫做殷宫的女子，后退半步，笼罩在阴影里的面容，暴露在眼光之下。她相貌端庄，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静谧而安逸，不像是信奉会的那群疯子般癫狂。
&esp;&esp;即便是魏昆亲眼见到她，也不会把她当成是敦煌乐府的手下。
&esp;&esp;殷宫眼帘低垂，轻声吐字道：“要不是奉圣主之命，我才不愿意接触你们这些外域诡异。列车那件事闹得很大，就在中午刚刚，东京的三个城区，先后爆发了化学试剂泄露和煤气爆炸惨桉，你自然明白是什么。这是民俗局和十三局对等报复，是战争的前兆。不要把民俗局和十三局想得太温良恭让了，他们才是当年岁月战争的主力，这么多年过去，怕是有人忘记了真正的恐怖。”
&esp;&esp;“我在问你，信奉会与敦煌乐府，也想在「大宏愿」中横插一手么？”说话的男人，掷地有声，隐隐流露压迫的味道。
&esp;&esp;“我们只想找到印盘。”
&esp;&esp;殷宫抿嘴，浅浅一笑道：“什么鬼嫁衣，什么冥府北阴大君的陵墓，我们都不在意，比起大黑日、天耀目的无上佛母，旧神们不过是历史尘埃发出的悲鸣而已。至于你们濡鸦神社、联合保光塔和三世书，想要对真念学派动手，那是你们的事。与信奉会无关。”
&esp;&esp;“筮算之法，显示印盘的线索，就在这裘云英之上。她是这次的关键角色，再加上你们的注意，想不成为暴风眼的主角都很难了。”
&esp;&esp;殷宫，是宫商角徵羽五位小神阶三朵命火的神女之中最具盛名的饲鬼者。
&esp;&esp;也是神女乐队的主音，她的话能完全代表敦煌乐府的态度。
&esp;&esp;敦煌乐府的中立态度让质问的男人松了口气。
&esp;&esp;三家势力合谋，直指真念学派的「大宏愿」和裘氏集团的「鬼嫁衣」，已经算是摆开阵仗，要与魔都市民俗局和十三局斗上一斗了。若是再有信奉会这种顶级势力插手，只会徒增变数。
&esp;&esp;既然敦煌乐府只在意印盘，那就是再好不过的情况了。
&esp;&esp;男人伸出了右手，微笑，露出染黑的牙齿。
&esp;&esp;“那么，合作愉快？”
&esp;&esp;“我再说一遍，敦煌乐府尊者，不会与外人结盟。你们不对裘云英动手，我们也不会理会你们的胡闹……”殷宫的嗓音若音律般清脆悦耳，没有握手，而是深深地望了代号为「黑齿」的男人。
&esp;&esp;她微微停顿。
&esp;&esp;“……小心自由在线。”
&esp;&esp;“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帝都三王权之一么，他们跟真念学派结盟了？”黑齿眯眼，陷入沉思。
&esp;&esp;殷宫转身：“多说无益。”不再言语。
&esp;&esp;等到黑齿化作一团雾气离开，她才显露出矜持外表下的真实情绪。
&esp;&esp;嘴角露出澹澹的鄙夷。
&esp;&esp;“蛮夷，就是蛮夷。自由在线那种最极端的皇汉派，容不得你们这群小虫子捣乱。「赤童王」江之瑶，那个披着人皮的老怪物，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即便是敦煌乐府尊者亲至，也要对其礼让三分……”
&esp;&esp;“这次亚洲时尚周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esp;&esp;殷宫打开手机，远远地拍了一张裘云英的照片，很多时候现代科技要比诡异力量好用的多。探明了濡鸦神社的意图，她心情大好，随后打开某个软件，打算清空购物车。
&esp;&esp;突然，童孔一缩，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esp;&esp;“您的银行卡余额不足……”
&esp;&esp;她笑容逐渐凝固，唾声道：“天堂传媒上个月的绩效怎么还没发？这点工资还要拖欠……资本家果然都该死啊！”
&esp;&esp;殷宫骂人的声音也有韵律之感。
&esp;&esp;正在打电话的裘云英，没来由打了个喷嚏。
&esp;&esp;她夹着手机，随手批示了财务交上来的工资汇总，盖下大红印章，终于等到了电话那一头欠欠的熟悉声音。
&esp;&esp;裘云英没好气道。
&esp;&esp;“姓魏的，你牛呀，我的电话都敢拖着不接了？算了，你人在哪呢，我派人去接你，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当面谈谈……喂？啊？你在鬼扯什么啊！”
&esp;&esp;她脸色突变，从惊怒随后转为深深的怀疑。
&esp;&esp;“什么筹备开幕式，那个人选明明都内定好了，归南高丽那边的团队负责——你该不是怕见到我，我跟你催红红的事吧？你这人真是小心眼——我呸，你特喵的发情了！老娘是你金主爸爸，再不过来，下一个电话可就不是我来打了！”
&esp;&esp;威胁见效。
&esp;&esp;效果卓群。
&esp;&esp;电话那头魏昆的话风有所松动，约了半小时后见面。
&esp;&esp;裘云英这次真不是对红红习惯性发癫，而是她真有事要求魏昆帮忙。她的参展团队，缺少一个气势能力压全场的灵魂核心。虽说早就看不惯魏昆金屋藏娇，但关键时刻，她还是勉强认同了魏昆挑选艺人的“眼光”。
&esp;&esp;罗曼酒店。
&esp;&esp;裘云英狐疑地盯着魏昆身旁，那个鬼鬼祟祟的胖男人，她忽然想起了公司有位叫田瑞丰的经理，猥琐气质不能再相像了。
&esp;&esp;不等裘云英开口询问，胖男人便三步化作两步，走上前来，焦急问道。
&esp;&esp;“你说开幕式的人选已经被内定了！还是南高丽那边的团队？”
&esp;&esp;裘云英眉毛一挑。
&esp;&esp;“册那小赤老，懂礼貌阿农！”
&esp;&esp;“嘿，您这魔都话真叫一个地道！”石浩聪当场给裘云英来了个单臂大回旋，高高竖起大拇指，来自帝都的文化压制给本地人裘云英整不会了。
&esp;&esp;她没辙了，望向魏昆：“这哪来的傻逼？”
&esp;&esp;魏昆将裘云英拉到边上，指了指脑壳，低声道：“我这朋友拍电影拍得脑子坏掉，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这次开幕式的三个承办方之一，帝都新线影业的合伙人。听你说开幕式被内定了，连屁股都没擦就硬拉着我来找你了……”
&esp;&esp;“意！”
&esp;&esp;裘云英没兴趣细问是谁的屁股。她直截了当，说明来意：“给我个人，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才不敢跟老爷子抢红红，要那种能镇住全场，hld住气质的，明白吗？”
&esp;&esp;魏昆忽然愣住了。
&esp;&esp;他本以为裘云英又是来磨蹭红红的事，上次管他要原装丝袜就没给，原因是红红的腐蚀和风化能力越来越强，除了她的标志性红裙，正常衣料抗不过几个小时就会变成破洞乞丐装。
&esp;&esp;但令他搞不懂的是，幸福互娱什么时候变成人力市场了？怎么遇到个朋友，就管自己要人，还各个都理直气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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