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关,凉风从门外吹了进来。
我不知道被老女人拖进她的房间会怎么样,不过有一点我清楚地认识到,这女人不会善意地帮我关门。
我躺着,感觉脚底很凉,我突然想到了徐文瀚的脸,我不明白他这么接近我是为了什么。不过从他那里我好像能获得我失去的东西,我以为我已经彻底失去的东西——对任何情感的感知能力。除了唯一能自我感受到的情绪——恐惧外,其他的情绪和情感几乎都无法感受到,包括喜悦。这使我很痛苦,就好像是被囚禁在我人格的最深处无法逃出。恐惧,只有恐惧的感知力倍增,不仅是我的恐惧,还有被囚禁于我身体里的东西的恐惧。因此,我开始恐惧那个会将其他人拖进深渊的宿管老女人。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了,整个学校都开始放音乐。
嘈杂的音乐将我从梦中拉了出来,我梦见了那个老女人。汗粒在我的额头上疯狂冒出,我坐了起来,想着那些被抓的人会被如何对待。我心中惶惶不安,头脑里又冒出了周老师,心里又想着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个思想在我的脑海里互相缠斗,脑袋像拧绳一样痛。
我告诉我自己我必须做点什么。
于是,下床成了我要做的第一步。
周老师用手术刀精准地刺在了我的胸肋骨上,没有一点误差,虽然没有刺进去,但那种痛早已刻在了我的那根肋骨上。
我依靠双臂将双腿撑到床沿,准备穿上鞋子。这时我的汗已经浸湿了后背,胸口的痛已经疼到了极致。我大口呼吸,想减轻疼痛并以此来催眠自己让自己冷静。
我会去哪?我不知道,我可能只想走走,我只想离开这个房间,可以的话我甚至想离开这个让人压抑的男生宿舍。
再次准备好一切后,我尝试着用手将自己撑起来,不过刚开始就失败了,我动一下胸口就会疼。
我捂着我的伤口,我能感觉纱布下被切开的皮肤已经开始连接愈合。
为什么还这么痛!为什么周老师会这么做!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痛恨,我不解,这种痛我本就不应该去承受!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我?那件事我难道做错了吗?我不停问自己,不停发泄,但我听不到,愤怒、委屈、愤恨,我一样都听不到。
突然我下定决心猛地站了起来,剧痛使我本能地叫了出来。
也许是躺久了,走路时很不平衡,每一步都摇摇欲坠,双腿很麻木。
走到门口时,音乐停了。
骤然,我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和我背后破旧的窗户一样盯着我。
我扶着门口的墙,没有理会背后的眼睛。可刚右脚踏出了门口,一阵风把我又带回了床上。
“干嘛?”我看着眼前戴眼镜的同学,很眼生。
“白墨堂!你是叫白墨堂吧。受了伤还乱跑,还好我来的及时,不然你走着摔倒了怎么办。”他以一种亲切的口吻对我说。
他好像认识我,可我并不认识他。
“你是谁?”我被他强迫躺着,这让我很不舒服。
戴眼镜的同学很诧异,“你,你不认识我?我是你同学啊!一个班的。这不,还是一个寝室的。你怎么会不认识我……”
我眯着眼睛想了想,但对眼前这个人完全没印象。
戴眼镜的同学看我一脸死人相,无奈地说;“好吧。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说你很冷漠了。原来你都没注意过啊。”他用食指抬了抬黑边框的弧形眼镜,“还有那个穿的很薄和你经常一起的男的,也许你也只知道他。不过,今后你也会知道我。你好白墨堂同学!我叫谭乙申。”谭乙申伸出了手想于我握手。
“你好。”我没有向这个中二少年伸出友谊的手,他的头发让我想起了鸡窝。
他的到来让我不怎么想出去了,毕竟我也不想再体验一次。谭乙申尴尬地收起了手,他貌似很想跟我做朋友。
“谭乙申。你能告诉我昨天校祭上都发生了什么?”我认为这个同班同寝室的二货会告诉我。
但我想错了,谭乙申先是哽咽了一下,然后表情变得很紧张,“那个……昨天校祭……并没有发生什么……你不是被周老师伤了嘛。况且他已经……”他开始不敢直视我。
“他怎么了?”我加快了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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