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白手指敲打着桌子,一句话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王协笑得很猖狂,一如黑雾的脚步声,肆无忌惮。
可渐渐,他就发现没人回应他,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
“笑够了吗?”
尹白瞥了眼桌子上的资料,冷冷地说道:
“王协,35岁,叮叮打车平台司机。我们警方已经与叮叮平台进行沟通,获取了你最近一个月接到的乘客信息。
警务人员打电话对这些乘客进行了询问,仅花了一个晚上就将目标锁定在七月三日。”
“七月三日之前的乘客并没有出现任何异状,你的第一个目标正是本案的被害人于洪!”
尹白旁边的男警官接过话茬。
话音落地,王协抬头,眼神中闪现一丝慌张与不自然。
“哈哈,那是你们还漏了其他人。”
正在王协说话时,监控室内,一双锐利地鹰目死死地盯着王协的面部表情。
“他在说谎!他在说话时眼神飘忽、瞳孔紧缩。一句话的时间,耸了三次肩,说明他极度心虚。”
作为市局最顶级的犯罪心理学与微表情学大师,监控室里的这名中年警官有九成九的把握。
审讯室里
尹白与男性警官对视一眼,忐忑的心终于稳定下来。
“王协,你抬头看看我们头顶正对着你的摄像头。”
王协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随即问道:“摄像头又怎么了?你们关掉了监控,打算动手?我可告诉你们……”
懒得理会王协的脑洞,那个男警官直接说道:
“这个摄像头连接着监控室,监控室里坐着的是我们市局犯罪心理学与微表情学最厉害的老刑警。你刚刚撒谎时的表情,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
王协神色慌张,想要开口说话。
尹白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审讯讲究的就是一鼓作气,直接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我什么我?就算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大不了花点时间去查监控、查天眼,只要你没出市区,就算是老城区的监控,我也能给你查个一清二楚。七天接触的人而已,我们能给你查个底朝天!”
一份王协的资料被他狠狠拍在桌子上。
别看尹白说得这么轻巧,事实上警方想查得这么详细,要投入的人力与时间是海量的。
等查到真的有其他受害者时,说不定受害者的骨灰都烧出来了。
拍桌子的声音回荡在审讯室,似乎击溃了王协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就算……就算人没我说的这么多,你们也保不住这些人啊!”
王协的国字脸似乎有些扭曲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
“我可以跟你们警方合作,给我一千万,我就控制住那些人身体里的鬼,让他们活命!”
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人。
“走吧。”
他站起身来,招了招手示意另一位男警官,径直朝门外走去。
“别走啊!”
王协拼命拍桌子,愤怒地喊叫着:“五百万也行!不然人死了,谁也别想好过!”
门口正打算关门,尹白听见这句话的回头冷冷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以为诡物肆虐,人类是凭什么存活于世的?”
一句句反问直接击溃了王协的内心,他傻愣愣地坐在审讯椅上,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那减刑呢?”
这时审讯室里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两个负责押解他的特调组组员。
其中一个人正在给他戴上手铐脚镣,听到这句话,顿时嗤笑道:
“你什么都没交代,唯一的线索还是被审讯出来的,就这样还想减刑?没判你明天枪毙就算好的了!”
……
从审讯室出来,尹白拍了拍掌,将特调组人员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所有人,来我的办公室开会,给你们分配任务,下午把装备带上,去受害者家里清除诡物。”
“是!”
尹白走最前面,他的身后跟着二十位组员,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门口站着一名负责看着舒阳的普通民警,他立刻上前,
“尹组长!”
尹白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疑惑地问道:“我不是让你在里面给他录笔录吗?你怎么出来了?”
那名警官无奈道:
“已经做完笔录了。舒先生说,凶手昨夜曾上门暗杀他,虽然没受重伤,但也一宿没睡。您不让他走,他就直接在您办公桌趴着眯一会。
我寻思,他睡觉,我待在旁边看着,这不是跟看犯人一样吗?就出来守着了。”
尹白一拍脑袋,心中一阵无语,“快开门,我办公室里有不少机密文件,这要是被他看见了,咱们都得吃挂落。”
民警一听,立刻掏出钥匙插入锁孔。
“咯吱~”
钥匙插入,门把转动,房里的舒阳听见声响,迅速将手中的资料放回抽屉里。
等到门开时,尹白一马当先,只看见舒阳惊愕地抬起头,而则小心翼翼地用右手食指和拇指的指甲从抽屉提出一块方块大小的折叠海绵物——姨妈巾。
两人四目相对,舒阳手一抖,把姨妈巾掉桌子上,一下子就吸引了尹白身后众人的目光。
而尹白一张秀气的小白脸迅速胀得通红,两只被市局警官们冠以‘小铁锤’之称的拳头捏得死死地。
天可怜见,舒阳真的不是有意的。
这警局办公室经常被警官们当成会议室,隔音效果自然是一级棒。
而舒阳的注意力又全放在查找与诡异相关的文件上,以他天生敏锐的六感,一时间居然也没能听到门外的对话声。
当门开时,办公桌的抽屉还没关上,于是他下意识地想找个东西掩饰一下自己的意图,然后就……
看着尹白的脸色以及门外围着的一群警官,舒阳知道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这么多警官,我不会被当成痴汉给拷起来吧?”
“尹白居然是个女生?真帅气啊,一定有很多拉拉妹子喜欢的吧?”
两个念头几乎不分先后,同时在舒阳的脑海里冒出。
前一个念头还好,后一个念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我一定是昏了头。”
第三个念头划过,平日里引以为傲的大脑就像宕机了一样。
尹白可没打算给他留下思考的时间,转身、瞪眼、关门,一气呵成。
大门“嘭”得一声关闭,险些撞到凑得太过靠前的组员们的鼻梁。
前面几个组员面面相觑,排得太后的组员则是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