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回来?”
“因为我还活着。”
“回来为了什么?”
“为了不能回来的人。”
老者咧嘴,笑。
白熙摘下斗笠。
“老爷子,许久不见。”
“你也是,近日可好?”
“很好,衣食无忧。”
“但也食之无味吧?”
“老爷子说笑了。”
“坐吧。”
白熙坐下。
老者指着桌上酒壶。
“自斟。”
“多谢。”
“你也会喝酒了?”
“润之入肚,暖之心肠。以前不懂喝酒,现在倒也懂些。”
“你倒是越来越像他。”
“是吗。”
“迟来,该当如何?”
“当自罚三杯。”
三杯入肚,白熙微醺。
见状,老者哈哈大笑。
“这点你倒与他不同,他只会嘴硬,而你会一板一眼。”
“这不好?”
“很好。就是......”
老者沉默。
就是什么?
其实他也说不出,却冥冥之中感觉......
“老爷子,不说那么多了。我到此所为何事,你应该也是明白。”
“心里明白,嘴却不说。”
“这是何意?”
“若你推辞,讨碗茶喝,老头子自然是无所不言。可你却喝了这三杯酒,呵,那就莫怪老头子我缄口了。”
一茶一酒,却试出,一人一心。
“我不想动粗,你是前辈,还对我们有大恩。”
“那你又能动什么粗呢,小子。”
老者仰头望月。
“有些人或事既然已经逝去,那就随他去吧,时间会抚慰伤痛。大河东去,多少爱恨付之滔滔。你还年轻,当你有心无力的事经历得多了,你自然就会明白。此言非虚。”
“有心无力的事我经历过,自然懂得此理。可经历得多了,我也明白,哪怕朝代更迭,大浪滔滔,有些道理流传至今,亘古不变。”
白熙戴上斗笠。
“血债血偿!”
老者叹。
“你若执意如此,只能一战见分晓了。”
“谢老爷子成全。”
白熙抱剑而拜。
老者又叹一声,起身进屋。
“老头子在里面等候了。”
话语刚落。
四面八方忽动,闪出八个人影。
“这便是老爷子的贴身侍卫——八门影士吗?”
白熙缓缓拔剑。
“乾!”
一人执剑刺来,剑气凌厉,却被白熙识破剑招。
剑把一击,便昏倒于地。
“坤!”
一人捉刀砍来,杀气弑天,白熙招架几招,再看准时机,飞出一剑破其戾气。
再趁其不备,剑鞘一拍,亦倒下一人。
“震!”
一人旋流星锤,如聚惊雷,白熙连躲数招,先一剑破甲,再一剑震魂。
那人头晕目眩,再难支撑,轰然倒地。
“巽!”
一人舞棍如风,变化无常,白熙戳上几剑,不甚入效,只得以剑气逼住,戳中命门。
再击之以鞘,又倒一人。
“坎!”
一人搭弓射箭,无孔不入,白熙以身法躲之,再屏息凝气,趁其不备。
弹出剑鞘,击其脖颈,才倒其人。
“离!”
一人执枪来刺,其势如火,白熙过上数招,一时难以招架,只得铤而走险,飞出一剑引其注意。
再踏空行之,一脚踢中其后脑,放倒此人。
“艮!”
一人举斧劈来,势大力沉,白熙不可正面敌之,只得一躲,踏斧身飞至其前。
击去一掌,此人浑然不动,略惊,再来一掌,那人方才晕去。
“兑!”
一人使两柄铁锤,即出震空,如虎出林,白熙退几步,再猛冲而出,凝气一掌,竟被防下。
皱眉,召剑回,稍聚剑意,剑气纵横,向锤势弱处而击。
击毕,最后一人摇摇晃晃,不一会儿便败阵倒地。
“痛快!真痛快!”
哪知那人并未昏倒,反而挺身大笑起来。
白熙奇,作揖。
“在下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诸位前辈见谅。”
“无事!无事!技不如人罢!我败得心服口服!”
兑稍整气力,当即站起。
“来,小兄弟,这边请!”
“那就多谢前辈了。”
白熙亦不多客气,当即进屋。
他进屋后,兑踢旁边乾一脚。
“起来。别睡了!”
“啊、啊!”
乾惊醒,环顾四周。
“怎么就只有你,莫非你也败了?”
“你说呢!”
“意料之中。这位小兄弟虽心尚有余虑,但于剑道造诣,我甘拜下风。”
“就像当年那位。”
“对,就像那位。”
二人感叹。
“真英杰出少年也!”
屋内。
漆黑一片。
忽起一烛之光。
“你竟然进来了,看来传闻不虚。”
老者便坐于堂中。
“世上莫非真有换骨之术?”
“有与无有,不就在眼前?”
“哈哈哈,老头子糊涂了,见谅,见谅。”
老者笑罢,捧出一铁盒。
白熙接住,问道:
“莫非这铁盒里就是?”
“非也,你打开看看。”
白熙打开铁盒。
里面赫然放着原先拍卖出去的唐乙真迹。
“老爷子还真是会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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