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村罗布住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城中村,尽管这有损他的职业形象,但那一袭僧衣也解决不了他的经济问题。
吴知菲按照他给的地址,用手机导航一路摸索。穿过一片建筑垃圾堆砌的工地,拐了好几个小巷子,在一间暴露得过分的小发廊旁边,终于找到了江村罗布的大宅——他跟外地同学真这样吹嘘的,住最大的宅,礼最真的佛。
江村把吴知菲迎了进去。
上次跟江川来过这里,但来了几次还是记不住路,每次都要用导航找半天。
“今天又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江川呢?”
“忙呢,陪客户。陪吃陪逛陪聊,就差陪睡了。”
“阿弥陀佛,施主还是留点口德吧。”
“留啥口德,给别人留着吧。我们要能管住自己的嘴,老母猪都会上树了。”
“老母猪上不了树,但上天是可以的。”
每次见面,他们都要这样损来损去。城市很大,人很小,生活太难,人要放松,佛也要放松。
他们坐下,从容地喝茶。江村那个和尚多半是假的,但沏出来的茶是真好喝。反正对于吴知菲,这是她在这座城市里少有的念想。
“小放牛,咨询你个事儿。”吴知菲便把她这两天的遭遇说了出来。
“这种事儿你怎么问我呢?我不关心这些。”
“你少装,我还不知道你咋回事?”
江村闭嘴,眼观鼻鼻观心,这陋室里便一片宁静。
“你跟江川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江村睁开眼,平静地扫了吴知菲一眼。
“这年代上哪儿去找没问题的两口子?举案齐眉?那得多假才装得出来。但这两天的事,跟我们的问题无关。”
江村没有说话,只安静地看着吴知菲的脸。
“好吧,不扯这个了。你能不能帮我?”
江村似乎有点不明白,“帮什么?给你做心理治疗?”
“我才不需要什么心理治疗,那玩艺儿纯属骗人,最起码大多数是骗人。我知道一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人,贷款去上个培训班考个证,然后就成治疗师了,治谁呀!”
“看来你对这行有偏见。那你让我帮你什么?”
吴知菲想了想,“你见过的人多,尤其是各种烂人,你帮我判断下,我们老板是不是有问题?”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江村也不谦虚,“我见过的烂人确实多,因为我的生活经历里烂人扎堆。不过就凭你这两天的经历就要断定你老板有问题,那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再说了,他有没有问题跟你有啥关系?莫不成你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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