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深邃的夜里,月亮也躲到了云朵的后面,黑暗笼罩了大地。
此时的杭州府袁家大宅中,却如白昼一般明亮,那光来自外围那圈人手中的火把,这光把丁甬的眼睛晃得都快睁不开了。
“丁公子,说好的亥时三刻,你们可是迟到了啊。”光芒中的一人开口说道,丁甬听得出对方话中的轻松与讥讽。
虽然只见过几面,他认得这个声音,是沈伉。
面对着沈伉的讥讽,丁甬一言不发,只是把手中的长剑握紧,死死地盯着沈伉,他知道只要杀掉沈伉,这场以少打多的劣势战斗,就可以反败为胜了。
这个道理沈伉不是不懂,按理说他不该出现在这里,即使这是个圈套,以目前沈家的战力加上袁家的伏兵,对付丁甬这五十多人已是绰绰有余了,丁孝义就没有来,只派了大孙子丁甬来捡这个便宜。
沈伉笑了笑,自己是没必要参加这种伏击战了,他也相信手下人会把丁甬等人的人头给自己带回来。
但他还是来了,因为他明白:在江湖里过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远离了战场就远离了胜利,所以他来了,手持着钢刀站在丁甬等人面前。
忽然,丁甬动了,手中的三尺冷锋向着沈伉就刺了过来,沈伉看得出,这一招包含了四个变化,将自己周身的几个大穴都笼罩其中。
这是丁家家传的绝招“直捣黄龙”,自有自的狠辣与精妙,在这一招上丁甬沉浸了数个寒暑的苦功,使得自是得心应手。
可惜如今的沈伉也非吴下阿蒙了,横刀侧架,一招“铁锁横江”,将丁甬剑的来路封死,逼得丁甬不得不赶紧变了招数。
两个人你来我往,站在一处,丁甬家传武学源远流长,沈伉所学颇杂,奇招迭出,只是丁甬此时的修为,较练了长生图经的沈伉差了一截,一时之间两人竟不分胜负。
那边的猛虎堂众人已冲上前去,就见丁家派来的武者,轻者被打得骨断筋折,重者当者立时便死,沈伉改革的效果初次显现,就震惊了袁家众人。
袁彪掌管着袁府最强的战力,此时也是看的目瞪口呆,要知道他们还保留着过去松散的门客制度,大部分人投到袁家门下,都是为了求一口温饱,每次袁彪召集人时都拖拖拉拉的。
首先袁彪要召集所有的门客首领,然后门客首领再通知手下的各色头目,然后等这些头目把人都凑到一处,少说也得一天的功夫了。
到了战场上,所有的人心里都揣着自己的小九九,是上前捡便宜还是在后面放水?袁彪等人再能打,这样的实力也有限。
而此时的沈家猛虎堂呢?命令下达后,半个时辰就集齐了所有的人,开赴袁家埋伏,此时冲在最前,连一个放水的都没有,连十二、三岁出头的何振斌、沈行都似拉不住一样。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对方的脖子上顶着都不是脑袋,都是白花花的雪花银,都是升到头目、管事的垫脚石,若是被别人抢了哪还得了?
昨天跟在自己身后的手下,可能一场战斗之后算算人头,就都跃居自己之上了,让老子向他鞠躬行礼?想都别想,这才是男儿本色,在这样的氛围里,谁敢不拼命?
落后一步,失去的就会很多很多。
沈伉一刀劈下,丁甬避无可避,被刀刃敲击在他手中长剑的侧面,强大的力量震得丁甬双手发麻,虎口震烈,长剑当即脱手飞出。
沈伉明白,自己只是胜在取巧,刀重剑轻,再加上沈祥所铸的钢刀本就坚韧异常,他才能一招震飞了丁甬手中的利剑。
丁甬也是常在江湖当中闯荡的,此时临危不乱,施展拳脚功夫与沈伉周旋起来,所谓一寸短,一寸险,沈伉反倒被他逼得节节后退。
沈、袁两家的人数比丁家的杀手多了几倍,此刻却无一人上前襄助沈伉,即使是黑旋风、林常浩等心腹亲信,此时也只是在沈伉丁甬两人身边掠阵而已,并不上前帮忙。
为什么?因为这是沈伉的命令,实战是武者提高最快的时候,尤其是生死相搏的真枪实斗当中,那种紧张感刺激着自己每一个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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