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随着萧瑟的风跟马路上的灰尘卷起了一道又一道可见的轨迹，我心中所坚定的赚钱的理念也随着师傅的一句话泛起了点点涟漪，“我这辈子是否只能这样了。”
“想什么呢，快点。”红线看了眼落在远处的我不停的催促着。
“来了。”我赶紧多蹬了几下自行车，“见鬼去的叉车证吧，先喂饱自己再说。”有时候理想总在最低的生活要求面前略显苍白。
“阿朗？”我有些不太确定的看着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地从我身边一闪而过，那个背影似乎有点似曾相识，我回了下头，然后又抬了抬头看了远方马上又要看不见的那个骑行大队，赶忙又蹬了上去。
“叫你不要带金链子金耳环，怎么说都不听。”连续几个拐弯后，眼前忽然映入了一群拥挤的人群。
我从人缝中瞥了眼那个蹲在地板上的女人，黑不溜秋，瘦骨嶙峋，耳朵上似乎还不停地往外冒着血。
“不认识，走吧。”待我骑到的时候，看到红线已经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我们这群人的特点就是不关注我们所不认识的人，从另外个角度说可能有些冷血吧。
“那些坏人，我的金链子啊……”哀嚎声随着我们的离去渐行渐远，人群却没有就此散去。
“阿豪，我忽然想起来我有个婶婆一个人住，他儿子好像要帮他找个人帮我那个婶婆看家，看了很久都没人。”幼灵猛地一个回头。
“砰……”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赶紧一个刹车，然后顺势倒下，还好没有撞到前方的幼灵。
“你在想什么。”
“摔到哪没。”
“……”
“没事没事，走神了。”我赶忙站了起来，所幸是冬天，穿的衣服比较多，我拍了拍手上沾满的沙子，庆幸手撑的地方有一堆沙子，没划破皮还能干活。
“眼睛看着点，要是个车你小命就玩完了。”红线有些怒其不争，“怎么，你还在想那个司机说的啊。”
“没有没有，”我赶忙解释到，“我也没钱。”最后一句我是用极小声的嘟啷着。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又不是什么坏事，没钱我们借给你，你就去学吧。”红线扯着嗓子朝着我吼到。
“啊？”我有些不解，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接到了别的频道上。
“啊个屁，本来我就想说让你学一学，”红线看了下我似乎不太狼狈的样子，翻身又骑上了车，“赶紧跟上。”
“什么啊。”我整个人陷入不解状态，浑浑噩噩的又跟了上去。
“刚才跟你说的房子的事你听见没有。”我们一行人纷纷又把自行车停到了酱油厂门口，幼灵看到了顺心后，大声的说了起来。
“什么？”或许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整个脑子忽然有点当机的感觉。
“上车，”幼灵看了看车上的顺心，就把车上的另外一个人叫了下去，把我一起叫上了车，“就我那个婶婆的家，你刚没听见啊。”幼灵非常欣赏的看了我一眼，觉得我十分的上道。
“都可以啊，不知道多少钱啊。”
“我帮你去说估计也就一百多一个月，他们家不缺钱，就是想找个人帮老太婆看个门。”
“我能先去看看嘛？”搬货的负重感逐渐把我从空想中拉回了现实，人也逐渐地回归了理智。
“是二婶婆家吗？”在一旁一直不吭声的顺心似乎开始有些释怀了，“他一个小男孩可以吗？我听说他们要找那种三四十岁女的带小孩，还不要有老公的。”
“你也听说啦。”随着尴尬的气氛被打破后，八卦的气息瞬间浓烈了起来。
“对啊，之前二婶婆家遭过小偷，她儿子才要帮她租个人陪她一起住，结果后来租了户外地人，那个外地人三天两头的找他的老乡来二婶婆家里吃吃喝喝，还没一个月就被二婶婆赶了出去。”
“那那个老太太怎么不去跟她儿子一起住啊。”我张着求知的大眼睛，望向她俩。
“谁知道呢？”顺心也是有些不太理解老太太的做法，“听说她儿子也叫她去他家住过了好几遍，老太太硬是不去，好像是跟她媳妇合不来”。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老太太是高级知识分子，她家老头子原本也是知青，两个人都是不知道什么大学毕业的，后来她家老头子文革也不知道怎么了，后来就一直没做事，老太太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就他儿子小时候不成器，不爱念书，老头子老太太本来也就不太喜欢那个儿子，结果他儿子又娶了他媳妇也是个天天打麻将的，就更不讨喜了。后来她家老头子死了以后，老太太就去跟她女儿呆了段时间，没想到她儿子忽然发达了，结果她女婿就叫她女儿跟她妈说让她回来帮她儿子带下孩子，以后老了可以跟她儿子一块住，结果这一怒之下，老太太就选择自己住。”幼灵喘着气，“这种还是要我们本地人才会知道。”
“这么奇葩的老太太啊。”听完之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算了吧，听起来好像很难相处。”
顺心的脸也有些黑了下来，“要不还是来我家吧，你躲着我老公点，我不说你不说，有做祭祀的时候我提早跟你说下，你就外面躲两天。”
“没事没事，我后来想想去你那住也不太方便，我就外面那种小房间租一个，也省得打扫。”
“那老太太不会难相处，据说赶走那家人也不是老太太出的面，是她儿子出的面，其实也是他儿子要帮她找个人陪她，不然她自己也不想。不过现在可能老了，我们这治安也不好，她又有自己说让我们帮她看看。”看着我俩之间的尴尬味道又开始浓烈了起来，幼灵赶忙适时地打断了，“实在不行我就再带你看看其他家，有我们本地人带着总好过你自己找。”
“那行吧，”我有些忐忑的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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