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提要:...这些苦,都吃得,她让金宝到槽坊跟着伙计们做事,包括做苦力,帮着大哥锁柱。酒槽坊的事情,不断传到芳草耳朵里,她知道钱生益不行了,找到锁柱,说:“儿啊,凡事靠自己,长叹不如慢磨,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咱们努力了,不见得立马见成效,但要是撒着两手,什么都不做,任由其自生自灭,就怪不得上苍不可怜我们,这是自取灭亡。我们要想法子,不要怕别人笑话。代卖那个福贵成槽坊的酒养不住,你就多找几家帮着卖,全汉南县,关帝庙码头,老矶石码头,整条街整条街都是卖酒的,挨家去问,不信找不到代卖的酒。是生意,谁不......
上二章提要:...个名字就在石溪村叫开了。花满楼歪着身子,躺在书斋的罗汉床上,心里不断念着芳草,芳草,他总觉得这个名字太熟悉了,好像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闭着眼睛,努力思索,搜肠刮肚,突然眼前一亮,双手一拍,忽的一下从床上起来,他终于想起来,若干年前,自己跟**一个叫芳草的姑娘相好,这个姑娘脾气柔顺,模样乖巧,可是自己久了就腻了,后来有了新欢百合,渐渐冷落了芳草。很久之后,听百合说,钱生益家的糟老头子钱竹坡,把芳草娶回去了,百合与芳草交厚,为芳草不值,她觉得钱竹坡年龄大,长相丑,一心钻到钱眼里,又怕老婆,芳......
上三章提要:...有劳亲家费心了。”赵太太从架子床上下来,从丫鬟手里接过燕窝,递给叶秀敏,说:“家里也还有人参,过些天我再差人送来。”叶秀敏不住嘴说着谢谢,说宅子里什么都有,不用破费,有空常来坐坐就好,万不可再带东西。一个多月后,雪梅身子就爽快了,派人给聚仁送了信,说准备再等一个月就启程进京,谁知没多久,洋鬼子就发动战争了,到处人心惶惶,雪梅进京的行程也被耽搁,现在还在汉南县将息,好几次,雪梅都要去京城找聚仁团聚,赵太太不肯让雪梅离开,只说等战争结束再说,这一拖,就拖了一年多。世琦一直很......
上四章提要:...前的剪刀铺子不见了?”芳儿说:“小姐,都不见了好几天了,现在是个卖酒的铺子。”“这么说,吹箫的这家是卖酒的。”翠珍心生奇怪,想不到卖酒的人家还有如此高雅兴致的人。“你知道是什么人开的铺子不?”“小姐,你咋这么关心?是个比咱们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好能干。你想着嫁给这酒店老板吗?”芳儿开玩笑。翠珍脸一红,呸了一声,说,你再说,我把你嫁给别人。芳儿赶紧讨饶。翠珍睡下,还是睡不着,心里想着刚才那少年的一举一动,温文尔雅,应该是个读书人,但是,读书人怎么又去卖酒呢?她想不明白,盼着那箫声再起,可是,那夜,箫声再没有响起。...
上五章提要:...乐不可支,这几天,天天往伯家跑,就差跟伯玉垒吃住一起了。...
上六章提要:...也不愿意出屋。他坐在屋里守着雪梅,什么也不说,雪梅,他也;雪梅泡茶,他就喝茶;雪梅逗鸟,他也逗鸟;雪梅写字,他就吹笛子;雪梅作诗,他就对诗。雪梅心里美美得,总觉得梦境一般,她心说,这真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只愿时间停留在这里才好,她望着窗外,不由念道:“落日影中寻旧景,房檐初雪照新梅。”“佛前许诺共帘帷,晓镜为君画峨眉。”聚仁答道,随手拔下雪梅头上的红玛瑙簪子,插到自己头上。雪梅握着拳头捶他。聚仁故意装作很疼的样子,呲牙喊着:“夫人,手下留情,七品夫人,您可是有武功的,悠着点呀。”逗得雪梅咯咯笑个不停。偶尔闲下来,雪梅坐在那里发呆,聚仁就搂住雪梅,轻轻亲她红扑扑的脸蛋一下。雪梅扭脸看一下聚仁,忙低下头,害羞地笑了。聚仁见雪梅的样子,使劲抱住她,在脸上额上唇上亲个不停,雪梅使劲推他。“你推我干嘛?你害羞了,哈哈……”聚仁搂住雪梅不肯放松。“小点声儿,不要被别人听到。”雪梅轻轻地说。“别人听到也不会笑话的,放心。”聚仁双手把雪梅抱起来,低下头,又吻雪梅的脸。“快放下我!”雪梅轻声叫。正在这时,采......
上七章提要:...一件青色锻面素色长袍,腰带一块白玉小龙佩,不戴帽子,晃着脑袋,迈开大步子,手臂左摇右晃,没一会儿就到了苏州饭店。他认识字不多,心虚,在苏州饭店门口左瞧右瞧,害怕瞧错了,之前他来过几次苏州饭店,都是跟着世珍来的,根本没记具体位置,这一圈饭店太多,他怕自己找错了。看了半天,终于确定就是苏州饭店,大摇大摆迈进去。跑堂的一看来客了,赶紧往里招呼,问他几位呀。他傻乎乎的:“你问我,我问谁呀?咱又不是请客的。”跑堂的一看,这人不俏,是个傻子,也就不多搭理他了,给了他个空位让......
上八章提要:...大爷,大奶奶过目。世琦尴尬地说不出话来,倒是叶秀敏,强堆笑容,把这个婆子往屋里让,说,孩子们的事情,咱做大人的,有什么办法。这是衣家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们先到屋里喝杯茶,歇一歇,呆会儿我让牧童陪你们回去,东西都还拿回去。婆子不肯进屋,说太太交待了,务必把礼物送回,否则就辞退我们。说完,一众人呼啦都走了。世琦夫妇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目相对,相视无语。就在这功夫,牧童拿着一张请帖匆匆忙忙走来,说,大爷大奶奶,刘会长派人送来的,说是还有其他家要送,所以没进来,让我拿给东家。世琦接到手里,打开一看,是关于西洋赛酒会的邀请函,说西洋赛酒会将于次年三月初八举行,朝廷已经答应派代表团参会,专门成立了赛酒会事务局,地方各省成立了筹备委员会,汉南县白酒协会负责征集参赛酒品,限令各酒槽坊于九月初五提交参赛酒品到汉南县协会刘会长的兴恒昌槽坊处,协会编号后,上交朝廷事务局评比,选出参赛品分类打包,十月底就送往西洋赛酒会场。时间仓促,望各酒槽坊认真准备,积极参与。注意,所有参赛酒品都要准备两份。世琦一想,这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必须参赛。赶紧回......
上九章提要:...的聪明才智折服。他慢慢发现,汪氏料理内务自有一套,事事分门别类,统筹规划。单说那百十把钥匙,哪把是哪个门上的,就让世珍觉得头疼,而汪氏字识不了几个,却能记得分外清楚,一次都不会弄错。汪氏为人处事不奸不滑,能吃苦,每天天刚亮就起床,将底下人要做的事有条不紊安排下去。对待女仆间的纠纷,汪氏快刀斩乱麻,恩威并用,颇有一套,有时她要拿自己的月俸出来,扶持一时手头紧的婆子老妈,婢女婆子们对她又怕又敬。世珍的太太,珍二奶奶相比汪氏,奸滑地多,算得精,心思也复杂地多。......
上十章提要:...接近她。后来,俩人为了躲清静,都跟着奶奶刘太太去住。刘太太快六十了,渐觉体力不支,脑子也没年轻时好使了,经常忘东忘西,想着把手里管事的大权,交到儿媳妇手里。她首先想的是叶秀敏,然而自从聚仁失踪后,叶秀敏对一切都失去兴趣,整天愁眉不展,不知肯不肯接手。顺便说一句,衣家的老大、老二两家媳妇,都是京城人,叶大奶奶娘家,是世代做官人家,她有个哥哥叫叶秀峰,现在京城为官。珍二奶奶娘家,是经商的,父亲是米行掌柜,家里有兄弟五个,都跟着父亲经商。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珍二奶奶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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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溪冷手抖着喝了一碗茶,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巴,继续说:“我趁着三爷世瑜生病,让他服用了一点鸦片烟,病很快好了,但是他沾上了烟瘾,我还介绍他认识了同样吸大烟的夏侯伞家的少爷,夏侯鸥鹭,瑜三爷整天跟夏侯鸥鹭厮混一起,花满楼知道此事后,主动找到我,付我纹银三千两,其中一千两是预付泡制毒酒的钱。我看花满楼讲信用,就继续实施下一步计划,趁人不注意,在泡制药酒时,准备放入鹤顶红,但是我良心发现,不管是谁,喝了这酒就会毒发身亡,我作为悬壶济世的先生,不能为害世人。记得小时候,我在药铺出徒之后,父亲就告诉我说,救死扶伤是医生的本分,能让人们远离病痛,我就是有用的人,才能实现自身价值。想到父亲的话,我觉得不能毒害无辜,但是又收过花满楼的钱,拿人手短,没有办法,就把鹤顶红换成了千日醉,泡到那坛枸杞酒里,做了记号。刚好杜老大来买枸杞酒,我就把放了千日醉的那坛拿给了杜老大,之后悄悄离开聚福堂,我往隆德利槽坊走去,想找花满楼要那余下的两千两银子,走到半路,我回过味来,怕被花满楼杀人灭口,赶紧回家,简单化了妆,带着妻子儿女逃往了现在的豆腐村。买了村里的宅子和地,我们安顿下来,我化名黄启梁,刚开始不敢出院子,后来胆子渐渐大了,围着村子转转,有一次,我看到很多官府的衙役在找人,打听叫左溪冷的,还画着我的画像,心想,肯定是杜老大一直昏睡,杜家报了官,聚福堂摊上事了,不知道花满楼是高兴还是怎样,顾不了那么多了,幸亏我机灵,化了妆,改了名姓,即使是这样,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出门。到了第二年开春,要种庄稼了,我琢磨着,买的地不能荒着,要种点庄稼才是,要不然,被人看出古怪来,注意到我,就麻烦了。我雇了几个长工、短工,耕地种庄稼,反正手里银子还多。有一天,雇的一个长工回来跟我说,在地里锄草时,有一帮人说是汉南县隆德利槽坊的伙计,在找一个叫左溪冷的人,问到我,我说我们村里没这个人,那帮人才走了。
我听了这些,就料到不好,有心搬得再远些,又怕轻举妄动,被隆德利发现,只好整日呆在家里,地里的庄稼也不去看,由于平时无人督促,这些长工短工都偷懒,到了秋天,地里的庄稼长不了多少粮食,粮食我也不敢自己出去卖,就让长工帮助卖,估计是他们暗地里克扣,最后卖的钱,还抵不上我这一年的工钱。好几年都是这样,我觉得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孩子们要上学读书呀,我跟太太商量了下,决定到外边做生意,反正好几年过去了,风声也不紧了,我在当地花两千两银子采买了药材,赁了一条船,到外地去卖,谁成想,到半路,翻了船,药材全丢了,折了本,还好我水性好,捡了一条命,千辛万苦回到家里,呆了一段时间,眼看坐吃山空,我又冒险买了一两千银子的药材,搭了别人的船,赶往梅岭,这次路上都还顺利,卖了药材,赚了两千两银子,我怕路上不安全,准备都换成银票存到票号,雇了车拉着银子,还没到票号呢,就被拦路抢劫的,把一车银子全抢光了,我哭天抢地,也没有用,车夫劝我说,没有伤你性命就是好的了,我还搭进去一辆车呢,也不找你赔了,只能自认倒霉。我一路往家走,路上生病几欲死去,三年之后,才回到家里,太太已经病逝,只剩下两个十几岁的孩子,书也不读了,家中银两所剩无几,长工短工都走了,家徒四壁,那凄惨,怎可描述!”左溪冷说着说着,不由堕泪,听者也无不动容。
立身命仆人上茶,左溪冷擦了一把眼泪,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我想,这是咎由自取,父亲曾告诫过我,钱的来路要正,不是好道上来的钱,也花不到好道上去,我就是应了这句话。我想,孩子要养,我不是故意杀人,那杜老大只要有醒酒蒿就不会死,况且,都是花满楼支使的。我自己呢,肚子里没病死不了人,后来就抛头露面出来种地,我在田里除了种庄稼,还种果树,日子渐渐有了起色,靠自己辛苦付出得来的钱,花着也踏实,孩子们又重新读上了书,大孩子还考取了秀才,我就发现,人心一正,日子也过得如意,人心不正,总是铤而走险,到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今天被你们抓到,我所幸把知道的一切,来个竹筒倒豆子,也求得心安,我最对不住的,就是你们了,不知瑜三爷,现在怎么样,没有见到他过来呢。”
“托你的福,瑜三爷把大烟戒掉了,连带着,夏侯鸥鹭也把烟戒掉了。”立身捏起豆青釉小酒盅,抿了一口酒。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对不住瑜三爷,对不住东家,对不住聚福堂!我这些年所遭的灾,受的罪,都是自作自受。”左溪冷抹眼泪,因为激动,上嘴唇翘得更高了。
“感谢你告诉我们真相,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明白是谁送我去坐牢。但是请你再帮我们一个忙,那就是,答应我们,必要时刻,关键时候,当我们的证人,将你今天所说,向官府呈明。”世琦端着金锅金杆的金烟袋说。
“没问题,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我赎罪的机会。我这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写到状子上。”左溪冷说完,在立身递给他的状纸上,笔走龙蛇,写得一清二楚,并签字画押,按了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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