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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有富听到江总督说,要让钱生益的东家前来指认,心上知道不好,又无能为力,只能坐等厄运到来。
钱生益的东家钱锁柱,这天正在店铺忙活,指挥伙计把新酿的桂华酒摆到柜台前,就听小厮来报,说顺江府漕运总督的侍卫来找。
锁柱听到这里心里一紧,不知所谓何事,自己本分守法,怎会跟漕运衙门有纠葛,心里正纳闷着,就见一个穿官服的带刀侍卫带着两个衙役走了进来,问:“哪位是钱生益的东家?”
锁柱见俩人说话语气温和,心里略微平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朝前面那个人拱一拱手说:“官爷,在下就是钱生益的东家,钱锁柱。”
带刀侍卫上下看了锁柱一眼说:“劳烦跟我到顺江府漕运总督衙门走一遭吧,请带上钱生益槽坊的伙计家丁名册。”
锁柱不解,说:“不知在下所犯何事?您稍等,我进屋跟家人说一声就走。”
带刀侍卫点一点头说:“我也不知总督所为何事,应该是槽坊里以前的伙计犯事了,请您前去指认。请勿见怪,我们都是奉命行事,端人家碗,受人家管。你快去快来。”说完回头朝两个衙役一挥手说:“跟着。”
两个衙役紧随锁柱身后。
锁柱进屋见到妻子康淑兰,正给小儿子钱育昆吃奶,锁柱以为此行凶多吉少,见到妻子,心里更加悲伤,他忍着内心波涛汹涌,故作镇静,对康淑兰说,自己要到顺江府漕运总督衙门走一遭,不知所为何事,猜测是以前的伙计作奸犯科,自己前去指认。锁柱让淑兰和母亲、丽娘他们在家静等。如无事,十日之内必能回家,如果十日内尚未回来,就请坐车到那里打听情况。
淑兰满脸愁容,来不及多说什么,只叮嘱夫君保重身体,带着孩子一直送锁柱走出大门,跟着官府的人渐行渐远,淑兰才眼含热泪,心中忐忑,拉着孩子的手,慢慢踱回屋里。
锁柱跟着叫赵勇的侍卫来到顺江府漕运总督衙门,江总督得知锁柱已到,宣布升堂。
江总督提审熊有富和他的妻子熊李氏,让锁柱现场指认,熊有富是不是钱生益几年前的伙计。
锁柱细细端详熊有富,摇摇头,跪在大堂上,直起身子朝堂上说:“总督大人在上,在下钱生益的东家钱锁柱,我在钱生益多年,从未见过此人,他自称叫熊有富,是钱生益家的伙计,但钱生益的伙计名册上从无此人姓名。”说罢,将钱生益的伙计家丁名册呈上。
江总督细细翻看锁柱呈上的花名册,确实没有熊有富这个名字。江总督捋一捋胡须,点点头,问:“钱锁柱,我来问你,你家可曾丢失过银两?”
锁柱想了想,说:“回总督的话,在下的父亲,生前积攒的银票,曾经被以小换大掉包过。银两未曾丢失过。”
“可曾报官?”江总督问。
“回大人,不曾报官。但是,我亲生母亲存在千百生票号的银票被千百生东家卷走,曾经报过官。”锁柱回答。
江总督用右手捋着胡须,闭着眼睛想了一想,觉得此事并不简单,恐怕环环相扣,又问锁柱:“你们家可曾有银子坠入江中?”
锁柱低着头想了一想,说:“据我所知,不曾有此事。只是我的大娘多年前不知为何突然急死,我们猜测是因为丢了巨额银两,恐怕跟千百生票号有关。”
江总督想了一想,修书一封,差侍卫赵勇去汉南县县衙,翻看当年千百生票号的案底。将熊有才和他的妻子一起下到牢里,让锁柱暂且就近等几天,住到客店。
锁柱心中闷闷。
过了几日,赵勇向江总督汇报,说当年千百生票号一夜之间消失,东家顾大生卷款逃跑,损失最大的就是吴芳草,钱生益前东家钱竹坡的小妾,也就是钱锁柱的生母。钱家告了顾大生,一同被告的还有一个叫芙蓉太太的人,这个芙蓉太太牵线搭桥,让芳草将钱存在千百生票号,后来这个芙蓉太太也不知所踪。
江总督听了这些,思绪芜杂,不知从何下手,心中郁郁,吩咐赵勇退下。
江总督回到后堂休息,换下官服,坐着喝茶,跟师爷商量,此案涉及汉南县极多,要不要移交汉南县县令审理。
师爷略一沉思,说,大人请再等等看,现在一头雾水,移交汉南县县令审理,有推责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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