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比以往残酷,所幸家里的甘蔗比较争气长得比较好,于是早早便卖出去了。
有一个晚上,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爸爸突然说:“哎呀,好像脚趾头都要爆了一样,赶紧去把火炉点了拿来!”
妈妈说:“你这老家伙,一个冬天没烤火,怎么今晚突然就不行啦?”
达德:“是呀,冷倒是没觉得有多要命,跟往常差不多,只是手指脚趾都要爆裂开了一样。”
第二天早上,由于太冷了睡醒便继续在被窝里躲着。突然听到外面老爸的声音:“打霜了,打霜了;饭还没好?那我得再出去看看先!”
说着达德随即听到一阵急促的关门声。达德想:会不会像小时候那会儿一样,田里河面全结冰了呢;那会儿光着脚丫子去捡各种形状的冰块,晶莹剔透的,多好玩啊!
达德赶紧一掀被子跳起来穿好那大件小件的棉衣棉袄然后蹦着跳着往田里跑。
达德在爸爸旁边的田埂里找了个石头坐下,隔着裤子就像坐在冰块上一样冰冷;一起坐着的还有五六个村里以及其他村的男人。其中有一个人拿出一包白红玫烟逐个散过去,然后每个人都掏出火机“擦擦”地点着了烟,猛地吸一口,然后长长的吐着。整个过程除了达德说了一句“我不抽烟”以外,没有人说话;很快,白烟从每个夹着烟的手指间以及每个鼻孔里冒出并在所有人中间弥漫开来,笼罩在每个人的头上。
田里并没有结冰,只是放眼望去,成片的甘蔗的叶子都像是被放在沸水锅里煮过一样,蔫了。近处的还能看到一些甘蔗从里边冒汁出来然后顺着蔗干往下流,有些流到一半便在那儿凝结了,有些则流到了泥土里。
达德知道,那些汁液就是蔗糖,很甜。然而这些甘蔗马上就要变酸了,而一旦变酸,这一年的努力便白费了。记得小时候家里也曾遭遇过几次,被霜蹂躏过的甘蔗不会再有人要了,投入的成本姑且不计,一年,整整忙活了一年,到头来还得自己去把甘蔗砍了找个地方堆起来,还喂不了牲畜、做不得柴烧,完全变成了一堆无地摆放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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