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袭只顾奔跑,面上不住淌汗,心里觉得紧的慌,莫不是手臂上穴位被点了,身上其他部位也受到了影响,气血不通,未做休息,又是疾跑,确是有损肝肺。
那醉花楼的店主教他的这些医理已不止一次救过他的性命了,他忽然间又想起了那店主。心里琢磨着:“他虽知我是战乱残余,却一直以真心待我,一点点授我医术。他心知我身份不被那起小人看重,为防我被嫉妒,便隔三差五抽出临睡前两三个时辰,只为给我讲解医道。”
“这番恩情我岂能不知?若非他的心血,此时我便累也要累死在这里了!”
柳袭不能再跑,他心知自己是中了那猎户的计了,竟还和他打了赌。当时只道他是呆头呆脑,没有什么算计,这时仔细一想,却不尽然。
他亲自以指给我解穴,岂能不知我气血如何?更何况他下手极快,不亚于那女魔头的速度,我除了肌肤有些感触之外,完全不知道他当时点了哪里才解开了那穴道。
回思痛觉,确在肩后。
柳袭用左手揉着右肩后,喃喃道:“这招还真是狠毒,解穴位置在两肩的后面,而自己双手又抬不起来,除非有其他人相助,否则这穴位是只有长了四条胳膊的才能解了。女魔头,你可小心别落在我柳袭的手里,那时我才叫你好看!你当我是小孩子,我却有许多法子治你,叫你也尝尝被点住的滋味!”
柳袭越揉越酸,心道:“这猎户即是懂穴位的,岂能不知道其他点穴之计?我这身体跑动起来极其难受,腹中滚动异常,像是要出恭!”
柳袭坐在树下,狠啐了一口道:“我一夜都无吃食,除了凉风以外啥也没吃,怎么会要出恭?一定是他们两个使了什么手段,这感觉疑似出恭,实则是一股暖流在腹中乱走,想要我难受。”
柳袭痛得在地上翻滚起来,脖子处有物要呕出,出了嘴边,那脑袋便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他收拾起身,看着那呕吐之物,竟是一颗小小的石头,细细观察,上面粘液滑落,再入眼竟是一个不知道什么物什的怪东西,柳袭自认没这阅历将它辨认出来。
抬头一看,日影已在头顶,从那竹庐里跑出来已久,若按一般吃食时间计算,他已经快啃完兔腿了。
“而我,已没力气再跑下去了…”
柳袭衰气叹叹,气力自丹田总上不去。
坐看周围,正在一片柳荫之下,数丈之外就是一条山溪,溪声淙淙,诱人安静,这时却有一番睡意,伴上腹中不适,翻倒地上,草味浓重,更有缠绵之感。
柳袭渐不动力,心中却鼓动如钟,忽风中一声,送进耳中,他脑中便如春风化雨一般清新自然,他站起身来,抚着皲裂的树皮,说道:“既然我跑不动,何不想其他法子与这人斗,他武力自然十倍于我,可论智慧,我或许还有希望胜他一着。”
“他既然这般放心和我斗速,必是熟悉山路,又轻功卓绝,自认在他的地盘绝不会让我跑了。这一草一木想必都被他认熟,我这样跑下去,若是像往常一般倒还罢了,下了这山便有机会寻找人家相助。可这山中回声极响,与徐州那座山极为相似,莫非这也是一座宝山?想我在那里守穴数年,都不知山中有墓。若非那些士卒带着家伙找上山来,我还不知我睡了那么久的洞穴后面就是一座什么汉墓。”
“那贼汉子必不懂风水,纵是有墓穴他也绝计寻找不到,这山困龙走虎,双象环抱,又有溪声顺山而下,以为遮掩,岂不正是那什么校尉在我洞口所说的什么堪舆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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