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的探身向外观察,想要看清柱子他们的脸,可是车速越来越快,柱子他们的身影却越来越小,直至不见。
我抹了一把眼睛,湿漉漉的,原来刚刚是南柯一梦。
火车已经开了两个小时。
我呆呆的望着窗外,铁轨两旁的树木接连闪过,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一如我现在的心境。
“哥们儿,BJ来的?”旁边有个人轻声的问道。
“嗯。”我轻轻的答应了一声,双眼仍然盯着窗外。
“巧了不是,我也BJ来的。”那人接茬说着。“哥们儿要去东北下乡。”
这人的自报家门成功的吸引到了我。
我转过脸看着这个人,感觉有些面熟。
他好像也认出我来,愣愣的看着我。
我对着他做出了咬人的动作,他这才恍然大悟。
“我就说么,看着眼熟。印象深刻却又记不住名字的人,你是头一个。”
“那是因为我没给你机会让你认识我,倍儿遗憾是么?”
这小子就是那次在冰场被我咬手那位。
冤家路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要下乡他却出来了。
“你这是要去哪啊?”
“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你呢?”
“一样。”
我忍不住轻笑。
“怎么,扎堆?”
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叫秦月。”
“秦时明月,可以啊,够霸气的呀。”
“凑合吧,您呢?”
秦月冲我扬了扬下巴。
“向阳。”
“向阳花木,也还成。”
我俩哈哈大笑。
“你说咱这算不打不相识么?”我有些恬不知耻。
“我怎么感觉被打的那个人好像是我。”
“我要知道有一天我们能坐一辆车,做同样一件事,我会考虑下嘴轻点。”
“您还是别了。这样你落我手里我也不会下不去手。”
聊天中得知,秦月跟我去的是一个地方。
“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地方的革命同志了,是不是应该互帮互助?”
秦月对我的提议挺感兴趣。
“不冲别的,就冲你小子咬我的那股狠劲,你这哥们儿我交定了。”
列车在咣当咣当声中前进,我已经跟秦月化干戈为玉帛,迅速的打成了一片。
过了山海关以后,天气明显转凉,时不时的大风吹的飞沙打在窗户上劈啪作响。
满车厢除了我跟秦月,还有好几个跟我们一样的半大小子,都怀揣着美好的梦想,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颠簸了十几个小时,列车终于到站,领头的催促我们赶紧下车。
“小伙子们快下车,肥沃的黑土地等着你们去开垦呢。”
十几个人拿着行李嗷嗷的冲下了车。
出站口有架平板马车,拉车的是匹黑瘦老妈,一边打着响鼻,一边用蹄子不停的刨地。显的焦躁不安。
赶车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脸上沟沟壑壑,每道皱纹里好像都写满了苦难。
“你们是从首都那嘎达来的么?”
“可不。大爷是来接我们的么?”
领头的人回道。
“对。我们大队书记说了,有大城市来几个半大小子,让我过来接一下子,看你们几个像。上车吧。”
我们几个赶紧上车,找个好地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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