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寒意四起,笼罩在一片不详的气氛下,小道上有浅浅的车印,雨点中能依稀听到泉水奔流的声响。
我们跟着麦克来到坡下,途中与形似记者的人员擦肩而过。
森林外围是一处浅滩,砂石和散落的树干让我想起了维多利亚码头,眼前却是泛绿的池水,对面则是雾霾环绕的群山,如同一个内湖。听警官说,这里的溪流直通海湾。
滩上又聚集了一些人,围在一辆大型拖车边上,当中最显眼,即刺耳的,莫过于那三头棕黑色的警犬,不停对着水面大吼大叫,好像这湖里有水怪似的。
我也是走近了才发觉,它们是对着拖车后面挂吊的另一辆车子急躁不安。那车颇为眼熟,有些年代感的黑色轿车,再过去便能看清车头上的「福特」标志。
这车窗门紧闭,上下湿漉漉的,还不是被雨水打湿的那种,而更像是浸泡过的。里面空无一人。
我看到了马洛尼探员,他身披呢子衣,正蹲在地上采样。与他穿着相似的还有两名男人,在另一边检查着轮胎,可能是他从美国带来的同事。科尔亨警官则站在不远处的滩头抽着烟,半只脚在池水里。
见我们来,马洛尼微微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你们来得正好。”
“没能找到怀特教授吗...”格蕾盯着车身。
“车辆是今天下午两点被定位到的,巡逻的直升机在空中扫描到了半露在水面上的车尾。”
“这我们早就知道了。”格蕾向手心内吐了一口热气,“当地新闻已经将这刊登在网上了。”
马洛尼稍许不满地望向麦克。
我打了一个寒颤。又一学术界的精英出事...还是阿帕的同僚,算是半个老熟人了,对他的死可能还知晓一些内情,而如今下落不明,车子从市区一路开到了这荒郊野外的地方。
马洛尼让我们再次确认:这车是否是怀特教授的。“毕竟监控录像里所能呈现的,和肉眼往往会有偏差。”他强调说。
格蕾十分确定道:“我和教授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不止一次坐过他的车子,很清楚这里头的内饰布置,”她指着副驾上的一块破损的座皮,“你们瞧,这是去年冬天时,被一只误入车内的浣熊给抓出来的——我亲眼所见。”
马洛尼的同事接着说:“哦,如果是这样解释的话,那这辆车真的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车中的物理硬件保存完好,刹车发动机等都能正常工作,里面也没有血迹,或是任何打斗的痕迹——除了这块划痕外。”
见物证搜集的差不多了,麦克便安排起拖车的下一步工作。
一直在抽烟的终于加入了我们。“这半个月...呼,太令人疲惫了。”他摇了摇头,“这难不成又是一场自杀?”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尊敬的科尔亨警官。”马洛尼在备忘录上奋笔疾书着,“再说了,他若真有轻生之意,恐怕也不会在这里了结自己,对吧。”他抬眼瞄向格蕾。
“那有没有可能是绑架?”
“这是当下最合理的推断了。”马洛尼说,“教授受也许是到了某种刺激,结果刚参加完孟教授的葬礼,便驱车回往他老家惠斯勒。然而不幸在途中被拦截下来了。”
麦克附和着,“是的。要不然,我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半中腰会弃车。老教授总不能徒步走到惠斯勒吧?”
马洛尼道:“切记,这个暂时不要对外公开...”
我则说:“怀特教授留下了一个「润」字,说明不禁他想要逃跑,而且肯定是提前知道了自己会有危险...既然想要摆脱危险,那为什么不直接联系警察得到庇护,而是孤身一人开到了这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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