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夏,梅雨笼罩了整个江南。
南临城东,一处外表简朴,内植花木的院子里。一个白衣青年坐在屋檐下假寐着听院里萧瑟。旁有一盏香茗,袅袅白烟无比惬意。
青年头上戴着束发云纹玉白冠,穿一件单色流云雪袍,束着七彩丝攒宝石宫绛,颇有几分仙气。
如此良久,渐有踏雨声传来。青年睁开双眸,只见一云发高盘,面容清丽,有着倾城之姿的女子撑着一把纸伞踱了过来。女子腰间,还别着一把古木制成的笙。
女子来到青年前方数米处站定,举着伞行了一礼,“公子。”
“嗯,进来吧。”青年面露微笑,平易近人。
“是。”女子收了伞,脱了鞋,赤着一双雪足走进屋内。自家公子爱干净,她知道。
青年见状随手从右边桌子上捡了一根木柴,丢进地上的炭炉内,让屋内暖和了一些。
“谢公子。”女子又行一礼。
青年摆了摆手,“不必拘礼,你知道我不喜欢,直接说吧。”
“是。”女子站在青年身后,开始说正事。
“律音坊在济州的分坊受到不明身份的高手袭击,损失了地境管事一名,人境弟子七名,损失财物若干……”
“等一下,这种事情你或者苏伯就可以处理了,怎么报到我这里来?”
“是这样的,近月来坊里的事务渐渐多杂了不少,苏伯他有些力不从心了。”
“哦?所以是苏伯让你把这些事报给我?”
“是。”
“呵。”男子笑了声,端起盛着香茗的紫砂杯轻抿一口,突然问道:“锦笙你在律音坊多久了?”
莫锦笙一愣,“六年了。”
“哦,那你知道苏伯在律音坊呆了多少年吗?”
“这……属下不知。”
“也是,毕竟我也不知道。”
“啊?”
“因为早在我出生前,苏伯就是坊里的大管家了。所以,我与苏伯相识已有二十六年。凭这份了解,我相信苏伯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莫锦笙闻言,俏脸瞬间苍白,连忙跪倒在地,“属下该死,欺骗公子,请公子责罚。”
青年端着紫砂杯,望着屋外的雨景,目光平静深邃。“起来吧,我相信我的眼光,既让你代掌律音坊,你又怎会是背叛我的人?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多谢公子!”莫锦笙起身,“近月来江湖上的确乱了不少,各皇子帐下的势力新旧纷争不断,冲突加剧甚至波及到了我们。我担心苏博扛不住,所以想让您出山。”
“皇子势力?!”一直很淡雅的青年一听到皇子一词便激动起来,身子迅速坐直目露精光,“是叶人皇不行了吗?”
莫锦笙点头肯定,“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这些日子正到处求药。”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苏伯他……他不让。他说五年前争夺江湖令已让您重伤,这次公子要做的,比五年前还要危险,他老人家不想让您再涉险了。”
“唉,我就知道。罢了,你回去告诉苏伯,这事我是一定会做的。即日起,我将重掌律音坊。去准备一下吧。”青年起身,走近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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