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莫锦笙盈盈一拜,同时心中欢喜。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来还是在乎的。
“谢我做甚,我不过是秉规办事。”顾云生瞪着一众偷笑的阁主,接着道:“有何事如此好笑?不妨告诉我,让我也乐乐。”
众人后脊一凉,皆是不敢再笑。
“时隔五年,坊主回归,大家自然高兴。”这时,也就只有顾南天敢接话了。
“哦?既然大家这么高兴,那南天你就去魔音坊中呆上一阵子吧。”
顾南天:“???”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是啊。众阁主中就你实力最弱,是该去磨砺磨砺了。”莫锦笙掩嘴笑道。
其他阁主面面相觑,一齐拱手道:“坊主英明。”
“锦笙姐,你们……”顾南天欲哭无泪,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这时,船只靠岸。岸边早有一白发老人带着百人相候。
“苏伯,好久不见,我想死你老人家了。”顾云生快步上前。
也就只有在这位老人面前,他才会有如此一面。
“公子请注意身份。律音坊管事苏瑾年率众弟子拜见坊主。”老人含笑与众人恭谨拜下。
顾云生颇为无奈地受完这一拜后连忙扶起老人,笑容真实,回家了……
三日后。
毕竟是律音坊所在之地,故屿上各种乐音常在。乐音虽多又不显纷乱,反倒是共同奏出和谐美好的意境。
顾云生的府邸中,莫锦笙静步走到孤身抚琴的顾云生身后站定,无声聆听。
一曲终了,花落琴弦。
“何事?”顾云生的发问令莫锦笙从琴境中惊醒。
也不知自己何时能达到这种无形中便可引人入境的境界,“我们在城外的探子有报,称六公主到南临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等一下。下次她到时,不管我抚琴与否,都立刻通知我。”
“是。”莫锦笙低头称是,再抬头时,前方已无顾云生的半点踪影。
湖边,平日里赏乐的人群已被一批铁甲骑兵遣散。只有几个自恃身份的人还在不远处观望,想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排场。
“距左春秋被杀已经三天了,左家竟然迟迟没有动静。以左无道的脾气,不应该啊。”
“是啊,就算打不过,总得要个说法吧。这几天商氏倒是跳的厉害,已暗中吞并了左家不少地盘,也不知这是不是律音坊的意思。”
众人谈论间,骑兵兵阵最前方,一辆红纺宝轿被四个高大威猛的士兵放下。一席红衣祸世的叶羡九走下宝轿。
宝轿一侧,则有一乘坐乌骓宝马,腰挂蟒皮宝刀的鲜衣公子。叶羡九出轿后,他也下马相随。
“我去拜会顾坊主,你也要跟着?”叶羡九看着他,凤眉微蹙。
“殿下在哪,我在哪。”宋若鸿平静地说道。
叶羡九不再管他,走到湖边仅有的一艘小舟旁。红裙离地轻飏,不染星尘。
“船家,我要上屿。”她音脆若玉,向躺在船上一斗笠遮面,身着麻衣的船夫道。
“上岛做甚?”船夫仍未起身,嗓音低沉沙哑。
“拜访你们坊主。”
“坊主说了,不见客。”
“不,他会见我的。”
叶羡九唇角轻扬,从红袖中取出一枚乌木令牌,上刻“顾”。
“此令乃是你们坊主所赠,天下仅此一枚,可识否?”
“自然认识,你可以上屿。但既然天下仅此一枚,他总没有理由上屿了吧。”船夫向宋若鸿的方向微微颔首。
“这,便看船家你许不许了。”叶羡九自顾自地上舟。
宋若鸿不由分说,也踏上小舟。
“前些日子也有人想闯屿,他的下场,总是不好的。”
“我的下场,自不由别人来定。”
船夫不再言语,躺在舟尾轻摇橹桨。
舟行,波粼,人不语。
当小舟摇过演奏的画舫时,舫上所有乐师一齐出手,乐音袭向孤立舟中的宋若鸿,丝毫没有波及到船夫和叶羡九。
这些乐师在此,又岂是只有奏乐一职?
宋若鸿色变出刀,刀光四溢,若惊鸿若游龙,将音浪搅碎,但他自己也被逼下了小舟。
舟仍行,人仍不语。
宋若鸿被百乐阵困住,又因在水面上借力不成,一时无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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