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我们怎么办?”箫灵阁阁主周心怡问道。
“笙丫头对公子用情至深,必会带回公子全尸,那边我们便不必管了。遵公子之令立顾南天为坊主,尔等全力辅佐坊主,不得有误。周阁主,你随我北上。”
一天后。
湘江中游,其境内多山,多支流。
距南临数百里的一片山林中,有一条布满碎石的小溪。溪流两旁各类花草繁茂,葱葱绿绿。
溪边,一身云袍湿透,上留血迹的顾云生倒在草地上。而云发染水的莫锦笙则坐在他身边,双手环膝不知所措。
半炷香后,顾云生竟徐徐睁开了双眸。映入眼帘的,是湿发遮住半边颜,低声抽泣着的莫锦笙。
“别哭了,我还没死呢。”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我方才看了,你丹田,经脉俱碎。如此重伤,你……”莫锦笙不想再说下去。
“没事,不就是废了吗,我接受的了。这是哪?”
“我也不知,上岸后我担心他追来,便背着你朔源而上,到了此处。”
在独孤伏天受困,顾云生交代后事时,莫锦笙便听到了顾云生的传音。
“待会我必不会死,看情况保我。”于是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你带我走出这片竹林,南临湖连通湘江,我兴许认得这地。”顾云生打量着四周分簇而生,或笔直插云,或垂头横溪的竹海说道。
顾云生在莫锦笙的搀扶下起身,只这一个动作,便让他浑身刺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经脉至少断了七成,不要乱动,我背你。”她小心地背起顾云生,向竹林外缓步行去。
林外皆山,林壑尤美。溪流携雾,蟠龙作瀑,蜿蜒流下,生出白色水花。
不远处有一高峰,去天不盈尺,皑皑白雪覆其上。
“青山素湍,竹海雪峰,是为点苍。”顾云生道。
莫锦笙远仰雪峰,“这便是点苍派了么,公子,我们?”
“上山吧。虽我也与点苍素昧,但其作风向来仁厚,我们可暂借憩于此。辛苦你了。”
此处山路颇为陡峭,行路难,行路难。
“好歹是八品武修,背着公子又有多累?”
就这样,莫锦笙背着顾云生一路向上。
林间小径幽幽,溪水逐阶而流,泉香酿而为酒,岚雾乘云漫游。
一个时辰后,莫锦笙总算是登上了山巅。山雪压树,别是一番风景。
笔锋苍劲的“点苍派”牌匾之下,只一干瘦的布衣老人躺在石桌上。
“老人家,老人家。”莫锦笙将他唤醒。
“何事?”老人坐起身,活动活动了骨头后问道。
“我们是南临人,前不久外出游历却遭奸人暗算,令他身受重伤。我们逃过一劫后到此,还望老人家让我们在点苍暂寄疗伤。”
“重伤?我看看。”老人把住顾云生的脉。
“啧啧啧,还真是重伤,这都没死也是个奇迹了。点苍一向好客,你们进去吧。小七,带他们去客房。”
“是。”一个道童走出,引着两人去了。
老人看着他们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这般内力,只有他了,不过他为何要对一个小辈出手?罢了罢了,事不关己,若他找来就再说吧。
想到这,老人洒然一笑,又继续呼呼大睡了。
数日后。
律音坊坊主顾云生被神秘高手所杀的消息席卷天下,江湖大惊。
律音坊对外没有说此事是独孤伏天所为,如果这样说,只会为律音坊招来大祸。
据说,现已有少数律音坊弟子擅自离坊,律音坊的地位摇摇欲坠。毕竟,九幽地宫还有别的九品,律音坊可就顾云生一人。在这封尘禁已解的局势下,律音坊危矣。
顿时,天下暗流涌动,七大派人人自危,江湖又起风云。
锟铻山上。
本在练剑的薛婉灵和云秋凰被木念川叫了过来。
“律音坊的事你们知道了吗?”
两人点头,“顾云生身陨的消息已经在锟铻派传开了,不想知道都难。”
“那好。”木念川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严肃说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们,醉仙愁,就是顾云生。”
“什么?!”两人大惊。
薛婉灵脑中一片空白,师傅……
“你们不要着急,他曾经对我说过,他父亲临走前给了他一种保命之法。因此,他应该未死,只不过重伤是跑不掉的。你们即刻启程,去南临一带寻他。”
“那你呢?”
“我去见一个人,他一定能帮到我们。”
“那陨圣谷怎么办?”
“他于我有恩,若我不管他而去了陨圣谷,我将悔恨终生。独步天下的刀仙,我自己也能修成。秋凰,薛丫头现在难免急躁,你多上点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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