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袖清见状,开口道:“鸩夜毒乃谷山医庄秘制之毒,号称‘天下第一毒’,而现在,这毒也唯有于渊姑娘能解,这也是我们除了解救姜东之外,赶来绍城的第二件事。”
于渊深吸一口气,这才点点头,从衣物中掏出医用工具,坐到了洪石破身旁,解开绷带,不仅传来的气味难闻,黑色的血与肉糅合在一起,看着也相当瘆人。
于渊掏出一把银制小刀,又点燃火柴,烧了烧,就当做消毒,然后对洪石破说:“您可能要忍着点。”
话音刚落,便手起刀落,往溃肉处削去,吓得坐在一旁的红豆都捂住了眼睛,其他人见状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洪石破整张脸由红变白,瞪圆了双眼,对他们说道:“快!快说些话,转移我注意力!”
姜东连忙开口道:“我们即将出绍城时,还撞上了曹游之,他的样子很可怕,应该是彻底走火入魔了。”
“曹游之?他为什么会来绍城?在万花街那一战后,他就应该回朝廷复命去才对啊?”洪丘腾疑惑道。
“不,那时我看到冷小刀想要从他那里拿走《左阳经》,他还一副死不从命的样子,但是后来与洪掌门一战后,就轻易地将《左阳经》给了我们,这番前后矛盾的行为……”俞袖清摇摇头说道。
“他疯了!他那时就已经疯了!”洪石破忍着剧痛,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何止是疯了,简直是丧心病狂!”江南也发声道,“他竟然是从嘴里射出毒针来攻击我们,而且不是站着行走,而是在地上匍匐前进。”
“在临近绍城出口处,还有扇青铜铁门,我们关了门之后,他还在撞墙,就像是……不知道痛一样!”红豆也说道,看样子是心有余悸。
“但这些都还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是怎么知道我在绍城的?难道是朝廷追查到这里,然后告诉他的?”姜东问道。
“不太可能,若是朝廷派他来,那么冷小刀也应该在这里。”俞袖清并没有认同姜东的猜测。
“是姜含远。”于渊放下刀,取出一瓶白色的药粉洒在洪石破的伤口上,然后牢牢扎紧了绷带,“当时,安排将鸩夜毒给曹游之这个计划的人,就是姜含远,是他亲自找到他,教我这么做的。”
“你说什么?”洪石破此刻连伤痛都忘记了,声音也止不住地颤抖着。
于渊垂着头,沉默一瞬,才转头对洪石破说道:“或许,诸位罗浮派门人赶到沛西,也是姜含远计划的一环。”
“为什么?这是何苦呢?为什么要动用曹游之,将我们引到沛西呢?这不是反而给自己树敌?”洪丘腾完全不解。
“因为他知道罗浮派会先去拜访姜含英。”俞袖清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他伸手捂着额头,怔怔说道。
姜东感觉心好像都滞了一瞬。
姜含远知道罗浮派会来见自己的母亲,所以故意在此之前就利用曹游之在沛西的行踪痕迹,想将他们全部引到沛西,再顺理成章地给姜北治病,让于渊来沛西绑走自己,来完成同皿计划。
也就是说,曹游之是一个引子,是同皿计划的第一步棋。
“含英在死之前,似乎就有预料,要把姜东兄妹托付给姜含远,所以给他写过几封信,所以姜含远一定就是因此得知罗浮派会来苦若山,因此提前布置了曹游之在沛西的行踪,打算通过罗浮派的保护,将姜东兄妹带去沛西。”
俞袖清总结出了这第一步棋的走法,他面色凝重,牢牢攥紧了拳头。
“我们的保护?”罗浮派中有弟子发问。.kash.m
“那晚同样在苦若山的,还有冷小刀部队,但冷小刀并不受姜含远指使,所以才需要你们罗浮派。”
“这又是什么道理?既然姜含远就是要杀姜公子,又为什么不在苦若山就动手,还非要策划这绑架案?”又一个弟子问道。
“绑架案是做给复国派看的,他们需要亲眼看到大温皇族之人死在眼前,这是姜含远与绍城合作的其中一个筹码。”于渊回答道。
“而且那晚曹游之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行动。”俞袖清回答道,“他本该出现在苦若山顶,但却出现在了山脚下的村子,和我发生了战斗。”
“这是他的执念,他不是想做天下第一吗?又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洪石破说道。
“我拦下了曹游之,也歼灭了冷小刀的全数人马,或许这在姜含远的意料之外吧。”俞袖清说着,心里松了口气,心感侥幸地说道,“若我当时有一方没拦下,恐怕山上诸位必将与他们有一场恶战。”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为什么曹游之会听令于姜含远呢?他不是朝廷的人吗?”洪丘腾左思右想,得不出答案。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曹游之自始至终就是姜含远的人呢?”
此时,作为旁观者的江南,一语惊诧了众人。
众人哗然,细想这个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也同时,视线齐刷刷看向了洪石破。
只见洪石破听到这话,双眼暴突,呼呼喘着粗气,一张面孔煞白煞白,左手紧紧攥着受伤的右手。
姜东看得出来,洪掌门已然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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