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当二人走到青铜门前时,却发现曹游之的尸体赫然躺在此处,忍着难闻的气味,上前查看,发现他整张脸都乌青发黑,舌头伸在外面,肩膀上还有箭伤,但致命处还在额头,看着青铜门的凹陷,不难推断他是活生生撞死在这的。
青铜门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大口,若是曹游之再撞下去,保不准真的能把一扇青铜门撞开。
鸦女放下城主,双手撑着两边门,使劲一推,青铜门上的大洞顿时豁开来,足够让他们二人通过。
终于出了绍城,二人又看到此处也是尸横遍野,一眼看清这些人身上的穿着,便知还是姜府的人。
“仅凭姜东和于渊,能够做到如此地步?”看着眼前景象,鸦女摇着头,不敢置信。
“先前巡逻时闹了事,姜东已经武功尽失,难道这些人会全是于渊一个人做掉的?”于梵也同样察觉出了不对劲。
他们向前走着,看到地上有着马车轮的印子,于城主便说:“一定是恰巧有人来帮他们了。”
“谁会在此时来绍城?”鸦女不解道。
“也只有俞袖清,或许还有罗浮派的人了。”于梵思虑片刻后,一下子就推断出了正确答案。
随即,他便又开口道:“我想我们得去一个地方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远在沛西姜府,府内虽一如既往地死寂,却又好像在平静之下藏了万千风云。
姜北待在闺房中,做着永远做不完的女红,绣了几针便出了神,呆呆地愣在窗边,久久不言不语,自姜东走后,她便常常如此,甚至接连数日,不食不寝、一言不发。
姜念宁在门外整整衣衫后,便敲响了房门,这才让姜北回过神来,忙请她进来。
她看着表哥,以为对方是有事要说,但姜念宁进了屋,一接触她的视线,就尴尬地转移过去,人走到书架前,盯着那一本本书封看,连话都不说一句,屋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但最不知所措和莫名其妙的人还是姜念宁,他这些日子一如从前,整日待在书房温习功课,要么就是在院子里练功,可父亲不知怎么的,每回见到他,都要他去看看妹妹姜北。
给出的理由是:她是你的亲表妹,听说近日状态不好,你要多去关心关心。
可他一个异性亲戚,跑来表妹的闺房之中,要他关心什么呢?
自那次万花街的事情之后,他就对姜东和曹游之的事一概不知,这几日更是连俞袖清和罗浮派尚未通知一声,就都不见了踪影,他能给姜北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呢?明明他和姜北差不多,什么都不知道。
真要叫他来关心,还不如叫洪丘腾来更管用些……一想到这些,姜念宁就禁不住地头疼。
“表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见对方满面愁容,姜北也有些慌神,忙起身走上前慰问道。
“不是,我是……我是想来问问你,你知道俞先生和罗浮派他们去哪了吗?”
姜念宁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随口胡诌了一个问题。
“啊?不知道呢。”
姜北当然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只有清叔给她留了张字条,叫她保重,并且说他们很快回来。
她心中郁闷,就是因为他们总是这样,把她当作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什么都不告诉她,什么都要瞒着她,好像她一知道这些事,就会“啪”地一声碎掉一样。
洪丘腾对她更是叫人捉摸不透,自从万花街回来之后,就忽然转变了态度,既不来姜府,也不给她寄信。
姜北是不知道,洪石破已经对洪丘腾明令禁止了与她交往,她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惹怒了对方。
“你……你这些日子也别太烦闷,我父亲还有俞先生他们,肯定很快就会把姜东找回来的。”
姜念宁见姜北脸色不太好,就说了些客套话,象征性地安慰道。
没想到这话刚好戳中姜北的泪点,她听罢,顿时捂着脸,小声地呜咽着,因为身边人越是这样安慰她,她越是觉得姜东凶多吉少,心里本就害怕,也就变得更加痛苦。
更何况,她始终认为,若不是她当时在马车里与姜东争执,.kansh.姜东也不会跑出马车被绑架,若是她当初多和姜东谈谈心,或许姜东也就不会一个人咽下丧母之痛。
姜念宁大惊失色,顿时觉得自己来找表妹是个大错特错的决定,心里又把自己说出刚刚那句话的行为批斗了上百遍,面对着哭泣的表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姜北知道姜念宁还看着,立刻擦了擦泪水,有些羞耻地扭开了头,转过身又坐回了窗边。
她小声对姜念宁说道:“表哥,要是没有事,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姜念宁点点头,逃似地跑出了房间,心有余悸地走在回书房的路上,可还没走上几步便撞上了父亲。
姜含远手上捧着一个精致的大木盒,脸上挂着微笑,看到姜念宁从那个方向出来,更是深了几分笑容。
“父亲,您这是……”姜念宁看着木盒,又抬头看看父亲。
姜含远伸手打开木盒,姜念宁上前一看,见里面是一个成色非常完美的玉镯,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此玉镯乃是你祖母的遗物,对姜家价值非凡,我这是打算去赠予你表妹,就作是嫁妆了。”
姜念宁听完愣了愣,问道:“姜北这么快就要嫁过去了?”他以为姜北是要嫁给洪丘腾。
“嫁过去?”姜含远没听懂儿子的意思,反而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应该说是嫁过来吧。”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姜念宁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您要把姜妹妹嫁给谁?”
姜含远笑了笑,答道:
“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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