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似乎连时间都停了下来。
杰拉尔德的意识介于清醒和混沌之间。
就像身体像是被说不清的粘稠物质裹挟着,沉重而凝滞的感觉让他以为自己浸泡在某种凝胶之内,无法挣脱,甚至有要和凝胶般的物质同化的趋势,没准不就就会成为“琥珀”一样的东西。
此时他的感官却出奇的敏锐,像是灵魂超脱身外,尽管眼前是无边的黑暗,耳边不断涌现的声音十分真切,像是有人在他耳边低语般清晰。
只是那声音过于嘈杂,像是有一万张嘴同时开口,每一张嘴都在自顾自说的不同的话。
在这些的声音中还掺杂着小孩的哭喊声,动物的嚎叫,昆虫振翅的嗡鸣,像是世间百态都在他的耳边展开,很近又很遥远。
纷杂凌乱的声音没有持续多久,取而代之的是心脏泵送血液的声音,沉稳有力,仿佛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血管中血液的流动。
“吱呀吱呀”像是老式风扇转动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如同一道光线刺破了紧紧包裹着他的黑暗。
杰拉尔德感觉到有微风吹拂,随后一切消失不见。
他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天花板上,有些生锈的浅绿色吊扇一圈又一圈地缓慢转动着,白炽灯光穿过扇叶的缝隙落下,光芒有些暗淡,陈旧的灯管看起来用了有些年头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来他没有成为「游荡者」的美餐,至少此时还安全的躺在陌生的床上。
杰拉尔德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眨了眨眼睛,试图回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却只感到大脑中阵阵撕裂般的痛苦,像是被人用刀子把他的大脑搅了个稀巴烂。
强烈的痛感让他眉头紧锁,忍不住嘶嘶的吸着气,转瞬间冷汗已是浸透了衣衫。
“咳......”他清了清嗓子,嘴巴里的消毒水味道让他很不适应“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隐约记得自己昏迷前的惨状,至于这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试着抬了抬手臂,手臂僵硬,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在努力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忍着强烈的酸痛感把左手抬了起来。
手背上连接着透明的软管,浅黄色的药液正顺着软管进入他的身体,应该是促进治疗的手段。
“早知道会是这个鬼样子,就不和那个笨蛋一起去弄什么大冒险了。”
杰拉尔德看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麻烦死了啊。”
像是有人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房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击声,声音杂乱,忽大忽小,如同过来走访的邻居,十分随意,看来应该是杰拉尔德的熟人。
过了一会,见无人回应,来人便推开门自顾自推开门走了进来,顺手带上了门。
“呦,这不是好好的活着呢吗?”
尽管此时的杰拉尔德行动不便,但是凭借这个熟悉的贱贱的公鸭嗓子般的声音,就算看不见,他也知道来人正是死党布莱克。
“搞什么嘛,说的那么悲壮,最后不都好好活下来了吗?”
布莱克说着露出了浅浅的微笑,表情中有些无奈,十分随意地漫步到杰拉尔德床旁,拉了书桌前的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
“要不要吃个苹果?不过事先说好我可不能帮你削皮。”
杰拉尔德没有回答,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我昏迷多久了?”
“七天。”布莱克从果篮里拿起一个苹果在校服上蹭了蹭,自顾自吃了起来“这苹果味道不错,真不尝尝?”
“这么久了吗......”
“你能醒过来才是奇迹,当时见到你满身是血,甚至都能看到外翻的骨骼,虽然......呃......怎么说呢”
布莱克脸色有点不好,没有接着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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