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炭翁与采桑女
——我在听雪,听见牛车碾冰辙,在长安旧街
——我在听雪,听见渔阳女的哽咽,提着陌上桑蝶
——我在听雪,听见木柴心情摇曳,火正烧得热烈。
寒气贴地而行,沉降了一世的尘埃,凝结成薄冰。远处一声响亮的鸡鸣唤醒的沉睡许久的太阳,在厚重的棉被里探出了一点点幻光,映的这个世界一片光怪陆离。
长安一条旧土街上的坑凹处,融了一些冰,积成一个个黄泥坑。刺啦——突然滚过一个车轱辘,溅起了一些黄泥水,打在驾牛车的卖炭翁身上,黄泥水到了灰色的粗麻裤上还要再滚一段,最终消逝了水分,留下一道道像那老翁脸上的皮肤一样的花纹,真是别具一格。
卖炭翁驾着牛车只是向前赶,不因为泥水绕道,也不因麻衣单薄而减速,毕竟他还披一件蓑衣呢——应该是前几日下大雪时披上的吧。他要赶去城里一处人家送碳,许久之前定好的,一月送一次。只是忽然间有些怀念戎马十余年,有那么几次因为军中的棉靴而得到的温暖。
那户人家据说是进京赶考的秀才,现在寄居在长安一个大户家里,买不起煤就要在冬天里烧些碳来取暖。但是他一个人怎么会用这么多的木炭呢?卖炭翁想着,赶着。
这些当然都无关紧要,一直给这户人家送碳不就是量大一点吗?嘿嘿——老翁自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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