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叠半的房间里,放在床头的闹钟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村上风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下意识开始穿起了衣服。
在一阵洗漱之后,村上风捂着有些发酸的脖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还是睡不惯榻榻米啊。”
睡了三十多年的硬板床,哪怕已经换了个身体,但还总是落枕,村上风一想到这,不由叹了一口气。
前世自己好不容易从996的福报中内卷出来,成为了究极打工人,眼看就要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结果在连续参加四场酒宴之后醉死在了厕所里,苏醒过来发现已经成为一个平行世界的霓虹少年,还是穷乡僻壤的北海道少年。
虽然是霓虹人口中的“穷乡僻壤”,但北海道少年“村上风”也有一个梦想——成为一名二次元创作者。
为此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一边学习写作一边学习绘画,要不是家里实在没条件,“村上风“甚至还打算去学习音乐。
瞒着所有人悄悄努力的北海道少年也是有自己喜欢的女孩的,甚至还以自己和女孩为背景画了漫画,幻想着功成名就了就发表出来,纪念那该死的青春——当然也是因为不敢表白,所以只敢偷偷自己画自己看。
而对于一个有些自卑有些爱做梦的北海道少年来说,什么是终极耻辱?
如果某一天,藏起来的漫画被同班同学发现,等自己回来的时候发现全班围着自己哈哈大笑;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一脸尴尬地将已经被扯成好几份的漫画递给你,并非常照顾你的委婉拒绝你;
回到家中,自己的小说和漫画被家人发现,被一脸沉重的家人告诫自己不要好高骛远,做白日梦,并且通知你家里没有钱供养你追求梦想,建议你多为还在成绩非常好的妹妹着想,她是要上大学的。
于是,北海道少年麻溜地在高中毕业后卷铺盖来到了东京。
最后,仍然怀揣着梦想的北海道少年因为意外死在了无人问津的角落,让醉死的村上风死而复生。
离对面大陆的村上风穿越过来,已经过了六年了,在如今的村上风的记忆里,那个女孩叫什么,长什么样,已经忘了,大抵就知道有那么个曾经憧憬过的人。而曾经的北海道少年,也已经进化为北海道青年了。
虽然很可怜这个北海道少年,但也不能自己死一死看看能不能让他回来,不过,帮助这个北海道少年完成愿望还是没问题的——毕竟,虽然记忆里乱七八糟的愿望超级多,村上风最后感受到的遗愿,却只是简单的——在东京好好活下去。
“今天也要努力啊。”用冷水拍了拍脸蛋,村上风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机械表,自言自语道。
推开有些发黄的木门,轻轻念道一声“我出门了”,踩着洗得发白的帆布鞋,走下嘎吱作响的铁楼梯,不远处自己的那辆昭和版自行车在等着他。
东京的清晨人流量还不多,但勤勤恳恳的打工人们却总能见到四点钟的太阳。
“这不是我们的打工之王吗!”套着蓝色笑脸围裙的电器店大叔抽着烟,坐在小木凳上,笑着看村上风骑着自行车风一样驶过,“记得下午两点以后的工作啊!”
“放心,在把咖啡店的工作做完后就来。”风里留下村上风的一句话。
虽然有些羞耻,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秋叶原的打工之王”的名号就开始在这片区域里传播起来,几乎所有的老板都知道,这个北海道青年的打工力恐怖异常,据说曾经一天接了三十份工还颇有余力。当然,村上风知道这是谣传,自己最高也就一天打十份工,而这已经让自己累到下班即睡觉了。
为了保护好身体,现在村上风也就一天打六份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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