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闪电撕裂了夜空,为黑暗的海面带来短暂的光亮;滂沱大雨淅沥于海面,却也很快就被咆哮的波涛所吞噬。
风,在今晚也并非以其一贯的温柔示人:狂风携起的汹涌波涛,几乎要掀翻海上的一切船只。
但在如此恶劣的暴雨夜中,却有一艘船影破开海雾,在骤雨裹挟的海面上自远而近。
那是一艘远洋货船。它庞大的船身在汹涌的波涛下安稳如常,仿佛丝毫未受恶劣天气的影响。
与海上的刺骨严寒相反,紧闭的船舱内是另一派温暖的景象:
刚添了煤炭的火炉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温度,锅中蒸腾着热气的鱼汤鲜美咸香,一旁的烤架上还弥漫着丝丝馋人的肉香。
毕竟,对于看惯了大风大浪的水手们来说,没什么比在暴风雨夜的船舱里饮酒打牌更惬意的事了。
不断晃荡的船舱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麻烦。这些水手顶多抱怨一下这糟糕的天气,又很快投入了眼前的消遣之中:
在船舱的正中央,一张油腻肮脏的餐桌被水手们当作牌桌消遣娱乐,同样泛着油光的纸牌在桌上被随意地扔来扔去。
至于牌桌前参赌的水手,看他们脸上的表情,自然是喜忧参半:
“喂,汉斯,你今天的运气看起来不怎么样啊?”
这位水手看了看自己的底牌,得意洋洋地朝对方喊道:
“喂,你还有赌金吗?要是连最后一个克朗都输给了我,你恐怕回家就得被那婆娘臭骂上一顿啦。”
这位正得意的水手名叫科克,在他手边的钱币早已堆成了小山,想必他今晚的手气非常不错。
“慢着,我上次借你的那笔钱,你好像还没还给我吧?我记得是好像是...七个克朗来着?”
虽然汉斯的脸上还带着醉意,但在这种事情他却毫不含糊。
“切,不就七个克朗吗?哝,都在这里,你可要收好了,待会儿我可要重新赢回来。”
一听对方提起借钱的事,科克不免感觉有些扫兴,将手中喝空的木酒杯狠狠砸在桌面上。
他带着依依不舍的目光,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身前那堆零碎的硬币,挨个数出数枚,又反复看了几眼,才狠下心推给对方。
“开牌~哈哈!汉斯,这次还是我赢了!”
“该死,下次我一定会赢回来。”
失去了最后赌金的汉斯,只能无奈地离开了赌桌。但他离开造成的的空缺,很快就被新的水手所填满。
“来来,下一位,继续继续!”
数盏被钉在桌上煤油灯,提供了舱内的微弱照明,而在另一张盛放着黑面包与鱼虾的餐桌前,也不断传来骰子摇动以及碰杯呼喊的声音。
在结束一天的辛劳捕鱼后,在桌边痛饮烈酒,顺便摇骰赌博,算是水手们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了。
不算宽敞的空间里到处充斥着汗水混合着鱼腥的难闻气味儿,甚至还有腐木受潮的发霉味道。
虽然说不上好闻,但这才是一艘渔船船舱里本该有的样子——反正全是糙汉的水手们也并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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