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医院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姑姑的初步手术费需要十万，我们该怎么办啊？”
上午，妹妹李小雨微信里发来的声音略带焦急与哭泣，一直在李昊的脑海中盘旋回响，始终挥之不去。
“小雨，你不要担心好好上学，姑姑的医药费我已经筹齐了，晚上我就给医院送过去。”
为了不让妹妹分心学习，李昊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其实他根本没有筹齐。
十万，不是小数目。
能借的不能借的，亲朋好友，同学老师，但凡是能想到的，李昊几乎已经借了个遍，可总共加起来，也只有三万一千二百八十六元。
远远不够。
这还仅仅是初步手术费，说不定还有二次手术，以及后面的疗养调理，杂七杂八的都得花钱。
钱，李昊没有。
但姑姑，一定要救。
若不是姑姑将兄妹两拉扯成人，自己与小雨说不定早就在十八年前饿死街头了。
为了兄妹两，姑姑这些年付出了太多太多，原本可以有个好婚姻的她，因为男方不愿意接受她带着两个孩子入嫁，便放弃了嫁人的念头。
有这样的姑姑，是李昊兄妹两人生中的第一大幸事。
姑姑十八年如一日，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将兄妹两拉扯成人，却积劳成疾患了病。
好消息是这病能治。
坏消息是费用很高，家里没有什么积蓄。
而李昊又刚毕业，听闻姑姑病倒他便放弃求职面试从外省赶了回来，一边照顾姑姑，一边在附近一家拳馆找了个清洁工的活，月薪3500，杯水车薪。
眼看手术近在眼前，李昊却无计可施。
坐在空无一人的拳击场后台更衣室里，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钱是那么的重要。
抬手看了看时间，李昊有些焦急。
李昊在等。
等拳击比赛结束。
只要比赛一结束，他便去求拳击手陈明，或许能筹齐医药费。
陈明是李昊目前认识的最有钱的人了，只要能够筹足姑姑的手术钱，哪怕给陈明跪下他也愿意。
时下，正是‘市级拳击赛’的总决赛，李昊所在的正阳拳馆是参赛的队伍之一，这个点，拳击手陈明应该上台了。
再等一会儿，他就能见到陈明，时间上还来得及。
然而，正在李昊焦虑等待之际。
“砰！”
更衣室的门被人狠狠踢开，教练林大发满脸阴霾地走了进来，脸上充满愤怒。
在他身后，十几名拳击手一个个低头不语，如同霜打的茄子，有条不絮地走了进来，自行排成一列。
林大发侧身背对着众人，气氛有些压抑。
坐在一旁的李昊见状一脸懵逼，却也不敢触霉头。
“嘭！”
众人站列整齐后，突然，林大发猛地将手中的计分板重重砸在地上，几乎咆哮道:
“废物，耻辱，真是身为一名拳击手的耻辱！”
见林大发发这么大的火，李昊不由得轻声细语询问一位距离自己最近的拳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陈明跑了！”
李昊闻言一愣。
跑了？
“他不是要打比赛吗？怎么跑了？”
“被吓跑了。”
李昊:“……。”
难怪林大发要发火，陈明竟然被吓跑了？
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正阳拳馆名义上是参加总决赛，可实际上这个总决赛是白捡的，一路抽签都是‘晋级’签，一场比赛没打，直接就是亚军了。
运气好得离谱。
既然是冠军赛，对手绝逼不是一般的强，陈明虽说是正阳拳馆最强的拳击手，可实力悬殊不是一般的大。
只是就这么跑了，是不是有点丢人？
“丢人，太丢人了，知道刚才外面都是怎么说我们正阳拳馆的吗？”
林大发大发雷霆，转身指着门外，对着十几名拳击手唾沫飞扬。
“说我们是怂包，是缩头乌龟，比赛还没开始打，拳击手就跑了，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以后这正阳拳馆还开不开？”
林大发发泄一通后，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压着胸中怒火，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好在我们是一路抽签上来的，还有替换拳击手的机会，你们几个谁上？我不管输赢，只要上去一个就行，至少先把这张老脸给我兜住。”
此话一出，所有拳击手皆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没办法，对手实在是太强了。
林大发见没有人站出来，不由得亲自点兵。
“赵扬，你不是一直想拿那十万的奖金吗？这么不说话了？”
“教练，我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我训教时间太短，经验不足，还是算了吧。”赵扬语毕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林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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