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越来越大的风雪,小毛回到了家中,父母没有在家。
早上在雪地被欺负时受到的委屈,被众人围观时的无地自容,伴随着小伙伴齐心协力捉到野兔时兴奋和惊喜而消散殆尽。
经过了着悲喜交加的一个早上,此刻,小毛饿得肚子咕咕直叫,便径直习惯性地跑向灶房,看到二姐正坐在灶前烧锅,大姐正在弯着腰,双手在一个红边瓦罐里和面。显然饭还没做好,小毛生气地喊道,“还没做好饭,都啥时候了”。因为母亲曾经当着全家人的面,早饭、午饭都一定要小毛放学回来之前做好,不能耽误小毛上学。而这个来自母亲的指令,也似乎成了小毛在这个家里至少做饭这件事上指手画脚、甚至“作威作福”的“懿旨”。
大姐瞅了他一眼,回了一句,“马上就好了,再等会”,然后转头对二姐说了句“你风箱拉大点,赶紧把锅烧水”,继续低头和面。
二姐看都没看他一眼,嘴里嘟囔着,“就知道吃,饿死鬼托生的啊”,说完,拼命地拉了几下风箱,锅底的火忽然旺了起来。
火光映照在二姐脸上,小毛感受到了她的怒火。他知道,自从父母没有让她继续读书之后,她就一直对家里不满,尤其是对小毛。
在跟小毛吵嘴被骂的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地哭着说过,“凭啥他能上学,我不能上”。也因为这件事,二姐没少挨吵挨打。每次母亲都教育她,“他是最小的,又是个男孩子,不上学以后没出息。”
二姐总会反驳,“为啥我不能有出息,凭啥只有男孩才能有出息”,即便她每次哭诉、反驳的也似乎很有道理,但换来的也只是父母的不予理睬,偶尔是母亲的几滴眼泪,但更多的时候,是父亲的鞋底。
要知道,二姐仅仅比小毛大六岁,她还是15岁个孩子,也本该和别的孩子一样有学上,有书读。
小毛听到二姐不耐烦地回话,再加上早上被人欺负心里的余怨未消尽,就回了句,“你才饿死鬼,就会睡懒觉,不做饭。咱爸妈回来,我非告诉他们不可,说你没做饭。”
二姐被这句话激怒了,无数次的经历告诫着她,父母是永远站在小毛这边的,可小毛却偏偏要拿父母来威胁她。二姐立即站起身,把用来烧锅、搅拌锅底灰的红彤彤“火钩”从锅底拉了出来,并走向小毛,火钩扬在半空中,瞪大了眼睛说“你去,你去告状啊,一天到晚不干活,吃现成的,屁事还这么多。”
小毛见状,吓得跑出来灶房,一边跑一边喊,“你就跟我厉害,咱妈不叫你上学,又不是我不让你上,你天天就会找我撒气,就知道打我。”
二姐心里的伤疤又一次被揭开了,顿时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正准备拿着“火钩”追向小毛,被大姐从后面,蹭地一把躲过了“火钩”,并吼道,“你要死啊,天天就跟他吵架,等会儿鞋底下打在你身上,你就不叫唤了。”
二姐看了大姐一眼,没有作声,落下几颗泪珠,从大姐的手中夺过“火钩”,坐在火灶前,继续烧锅。她往锅底连续丢了几把柴火,左手拼命地拉着风箱,锅底火势熊熊,可她的眼泪簌簌。
在这样一个多孩子的家庭里,老大或老小往往才是被关注最多的,而老二永远都是“被遗忘”的那一个。
从小的衣服都是大姐穿过的“破烂衣服”,且多是补丁堆补丁;吃饭永远都是在父母弟弟姐姐之后,才会去端起饭碗。
就连上学也是在她八岁的时候才被送去学校,比同年级的孩子大了1-2岁。但二姐天资聪慧、天生要强,她从大姐那承袭过来的破烂衣服,都会经过自己的双手改造之后变得不一样,就连补丁都能补出新的花样;学习更是名列前茅,被老师夸奖更是家常便饭,甚至被抽去代表学校参加乡里的竞赛考试,并且能经常获得铅笔、本子等不同奖品,家里的西墙上贴满了10张奖状,其中有8张是二姐,有1张是小毛的,有1张是三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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