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月光仍然很亮。
屋内，杨杜宁一进屋就看到了即将暴风骤雨的三张脸。
清清怎么来了？来得这么快？
那位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的美貌贵妇，难道就是清清的师傅？那个三十年前号称江湖第一美女的左霖嫣？到现在都还是那么美丽，至少得打九十五分啊！
三个美女都在，而且都美得那么诱人。沐青衣似是天真，清清如那清冷仙子，贵妇却美得让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颜色。
压力，一种强大的压力，杨杜宁感受到了。
沐青衣小女孩心性，丝毫没有收敛脸上的怒容，甚至还有些咬牙切齿地看着杨杜宁。
左霖嫣现在却是脸挂寒霜，眼里看不到丝毫的感情，看着杨杜宁就像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陈清清的双眼却是迷离的，眼里有悲伤，有失望，也有一丝慌乱。
不能让这压抑继续，杨杜宁深吸一口气，转头对黄秋玲说道：“你先回房间去吧，我在这里先处理一些事情。”
黄秋玲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很听话地匆匆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待黄秋玲离开，杨杜宁挤出一丝微笑，对沐青衣说道：“姐姐，今天晚上你吃过了没有啊？”
看到沐青衣有些恶狠狠地点头，杨杜宁迅速打住，不给沐青衣说话的机会，又对着陈清清关心地说道：“清清，你来啦。什么时候到了，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
看到陈清清听到自己说话便把脸转向了一边，杨杜宁怎么也猜到清清肯定是落泪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陈清清这样，杨杜宁心里就是一阵酸楚。虽然他还不清楚今天这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总是和自己脱不了干系的。
中年美妇看到陈清清这样，柳眉一竖，霍地站了起来，一身裁剪得体的职业西服套装把身材显得更是丰腴。杨杜宁马上接口道：“您就是清清的师傅左前辈吧？我是清清的同事，非常欢迎您的光临。如果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请您一定多包涵。”
为了迅速摆脱这种书面，杨杜宁上前去，拉起陈清清的手，把整个人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径直就往大门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清清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情找你呢。二位你们先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和清清说几句话就回来。”
也不管陈清清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拉起就跑了出来。陈清清心里本是不愿意的，但是下意识却是半推半就地跟了出来。回头看看师傅和师祖虽然都还板着脸，但都没有出言阻拦，便放心被杨杜宁拉着出了门。
一路无语地走着，向着海边走了大概有两百多米，二人来到了海边。
天气很冷了，吹着微风，虽然没有路灯，但在明亮的月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朦胧。
海边有一些木椅子，是杨杜宁摆放在这里的。
让陈清清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杨杜宁重新拉了一把椅子并排放在了一起，陪着陈清清坐了下来。
这时候杨杜宁才发现刚才出门出得急了，陈清清的外套忘带了，虽然以清清的修为倒是不怕，但是杨杜宁还是脱下了身上的棉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陈清清没有拒绝，而是心里感到了一丝温暖。
其实陈清清和杨杜宁之间，还真就那么清白，虽然上次执行任务，有了一些超越朋友的举动，但两人其实都明白，那是任务需要，并不涉及男女之情。
而杨杜宁离开京城并没有带上自己，这让陈清清有些失落，但也明白了对方的选择，杨杜宁这是有些逃避或者是避嫌。
既然如此，陈清清当时也是放下了那颗些许被撩动了的心。
本来事情至此也许就结束了，依杨杜宁的想法，刀锋那边，能不碰就不碰，能不去就不去了，或许两人以后怕是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所以这次杨杜宁回京城，压根就没有想过要通知陈清清见上一面什么的，就是为了用时间淡忘一些东西。
杨杜宁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就算现在他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但是他仍然不想当**！也不想建一个**。
但是，杨杜宁是一个矛盾的混合体。双重性格的他，可以在战场、商场上冷酷无情，信奉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原则，但是在生活中，他却有些无所适从了。
前世的懦弱与无助，从云端跌落到凡尘的感觉让他几近崩溃。几十年积累下来，让他对生活已经看不清了。
甚至于他现在看不起自己的奢华享受——各地有房产，出入有豪车，入口要珍馐……这典型的暴发户举动。但是，他却又不愿意过那种平凡普通朴素的日子。
有时候，杨杜宁都觉得自己完全是迷失了自己，现在有时候都说不清楚自己到底还要追求什么。
是财富？现在除了关心一下账户里增长的数字，杨杜宁不知道什么叫缺钱。
是女人？依他的条件，如果漏点风声出去，想必那种想在宝马车里哭泣不愿在自行车后欢笑的女人会有很多的。
是权力？就看他现在对于从政无所谓的样子，完全没有当初刚入仕途时的想法：怎么这一辈子也得混个县委书记来当当？
是暴力？好像现在杨杜宁实在是想远离刀锋的原因就是想暴力了。从这几次杨杜宁处理事情来看，他已经刻意地回避使用暴力了。换成刚进刀锋的时候，长城俱乐部里的刘东升、景泰大酒店里的刘小山和前天城西的李昌西三人就不会那么轻松过关。
到底要什么？其实现在杨杜宁很迷惑。但是就在他一迷惑的时候，他现在才发现，欠下的债还真是有点多了。不是金钱的债，而是感情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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