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站在903号病房前，本来很有些迫切地想要推门的，然而这一刻，他竟然有些踌躇起来了。
现在已经是午后，病房大门紧闭，里面没有声响，病号们估计都在午睡。其他病房内不时有人按响呼叫铃，护士门正在来回忙碌着。九楼基本都是重症病房，随时可能有人需要护理救治。
杨明竖起一只手站在门前，就是叩不下去，袁弃道冷不丁地在身后道：“当时，你一定很奇怪，小燕为什么那么听我的话吧？”
袁弃道这么说肯定是有目的，杨明回头看着他，这个道士嘿嘿笑着道：“女人都是感性动物，一次不同寻常地邂逅，哪怕是一次惊悚地邂逅，都比上千封情书来得管用。你跟方童算是浪漫的邂逅，所以别犹豫，进去吧。”
杨明目光闪动少许，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推门而入。
这间病房里只有三张床，靠门一张床上躺着的，是个几岁大的小女孩，有个少妇趴在她的床边休息，可能是小女孩的母亲。靠窗的病床正沐浴在午后温和的阳光中，上面躺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但不是方童。
方童躺在中间的病床上，双眼虽然闭着，但她并没有睡着，两片苍白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那是在咬牙忍受着痛楚。
“有些病……毒品都不能止痛。”
杨明正皱眉看着方童，袁弃道这时在一旁提醒了一句，杨明不由心中一纠，忍不住轻唤道：“方童。”
方童吃力地睁开眼，目光开始还显得有些无神，一见是杨明，俏脸上登时露出诧异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
声音虚弱地说着话的同时，方童竟吃力地勾起头，看了一眼杨明的双手，苍白的俏脸上蓦地浮现出一抹失望的神色，这个女人还是那么直言不讳，她叹息道：“你如果带着手铐的话，我可能更满意。”
袁弃道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妥，他凑到杨明耳边，小声地解释道：“她的意思并不是要你去自首。而是……如果你带着手铐，就是被警察抓了，说明你是特意请求狱警来见方小姐一面的。现在这情况，我想……她一定是以为你在逃跑之前，顺便过来看她一眼，她只是有些失望罢了。”
杨明这次没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看着方童，柔声说道：“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刚才袁弃道给我解释了你那句话的意思，其实……他不说我也能感觉出来。”
方童目光微微闪动少许，忽然面色一暗，无力地道：“那你知道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吗？”
杨明心中一凉，他捧起床头挂着的那份疗程报告，只看一眼就扔了回去。
这时候，靠窗躺着的那个女人忽然不悦地道：“你俩能不能小点儿声。”她的音量还挺足，把小女孩和她的母亲也给一并吵醒了。
杨明眯眼瞧了那个女人一会儿，没有说话。
那女人瞪着杨明，声音中带着怒气地道：“看你MA啊，信不信我找人做了你？”
杨明冷冷一笑，再不看一眼那个女人，而是走到小女孩的病床前，拿起病理报告看了看，然后，他二话没说就出了门。
方童苦涩一笑，心想这人倒还算直接，知道自己无药可救，马上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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