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白策就被灌输着一个概念,权为尊,平为贱。这点,在他和他的表亲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从出生起,他就尊为剑宗第一小公子,是武师们最得意的门生,而家里被抱上山来的那个表亲,却连入外门的资格都没有。
听说表亲,叫王贵。
他随的母姓,王贵也随的母姓,但家仆时常在背地里骂那个表亲:“什么贵,草芥都不如,烂命一条。”
家仆也会这样说自己吗?
当他参加内阁测试,完成了总阁主颁布的杀生令,在所有兄弟姐妹中第一个拿下了任务的时候,他就知道,再也没有人会像说王贵那样,敢来说他。
每次出入宗门,偶尔能碰见。那个表亲被其他弟子,堵在后山打,按在地上打,动不动寻衅就是一顿毒打。
那孩子不哭也不喊,也不敢还手。
只缩成一团被人踹,被人欺辱。
他只消路过,那些殴打王贵的人就停了手,四散跑开。
两个人,云泥之别。
自己从出生就按照设计好的路线去走了,所以他并不用担心自己是否也会像王贵一样可怜。
过不久后,那个表亲,就被当做傀儡一样,差使走了。
总阁主给他设立很多规矩,比如,作为父亲的杀生牌,最不该有的就是感情。
多余的感情,只会扰乱心智,做出错误判断。
唯一一个值得他付诸一点感情的,也许只有那个娇小的身影。
他只身一人解决了十三盗的老窝遇到的,头目的女儿,霍怜霜。
本该一剑解决了她,可白策心软了。
有人问起来她的来历时,他只说是路上的乞丐,捡来收养的,这是他第一次偷偷的忤逆总阁主,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报复性的快乐。
不该有感情的人,捡了一个小女孩回来,待在他身边,他教她识字,武功,世事常理。
他偷偷的,把自己会的,悉数教给了这个小可怜。
除过,自己受过的苦。
无休止的,痛苦。
他天赋异禀,总能把受过的痛苦,转化成猛兽般的力量。
所以,再残酷的争斗,于他来说,也只是提升实力的绝佳机会,他会从中汲取力量,变得更强,发现这个奥秘的那段时间,他的功力,一时间突飞猛进。
只可惜,不能更多,少年的身体承受不了,更多的伤残了。
霍怜霜给他上药的时候,在外人面前冷若冰山的她,时常掉眼泪,“疼不疼?”
每次都这样问。
为什么不疼,很疼啊。
疼到麻木。
可总阁主眼里的狂热,和那些武道者眼里的期盼,让他觉得,自己不能够就这样停下,这个不该是终点。
直到,又遇到王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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