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清醒时,林鹤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花纹古朴的绣花卧枕,扭头一看,结了尘网的屋梁,微闭的木窗,屋内摆设无多变化,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这是王贵少年时在剑宗住的屋子。
他想坐起身来,刚一动弹,阵阵钻心的痛感就从四肢百骸传来,被白策断掉的左臂和右腿,此刻裹着白色厚厚的纱布。
背上敷着满背凉性的药膏,一动弹凉意便四散而起,屋内全是药草的苦涩香气。
不久,一个走方医背着药箱子走了进来,他轻车熟路的来到桌子旁把药箱放下,打开箱子,一件一件的拿出来许多味草药,在一旁的小石臼上慢慢磨碎。
似乎注意到林鹤想要挣扎起身,生得白净的江湖郎中神色淡淡的看他一眼,温言道:“稍安勿躁。”
见林鹤安分了点,江湖郎中轻声提点他:“只要你躺着不动,不出十天半个月,断骨即可恢复,盟主重金求得的药材,极为管用。”
他抬手,腕间系着银丝绕成的莲花便让林鹤明白了他的身份。
“毒郎君…宁安郎?你不是用毒的吗?怎么会行医。”
“毒中有医,医中有毒,这次你擅自来中原武林,没想到你的前身身份这么复杂,居然还是剑宗的三公子,刚好盟主缺个在中原武林的内应,安排给你好了,安心养伤,盟主知道了你的位置,自然会派人来护你周全。”
宁安郎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听的林鹤是云里雾里:“等等,什么三公子,我只是个庶出的,昨天还被家法打的差点断气。”
宁安郎奇怪的看他一眼:“你已经昏睡了五天了,江湖榜上有诏令,剑宗三阁主的公子受了重伤,广招江湖名医前来医治,所以我才来的。正巧你不见了,盟主早就派人寻找,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是你。”
越说越糊涂,林鹤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看向他:“身份这件事我不太清楚,但是我没擅自行动,是穆青枫的命令,还有任务令,你在我的随身物里去找找。”
宁安郎在屋内一通翻找,还真的在一堆带血的衣物找到了那枚天煞盟出使任务的黑曜石令,他收下了这个物事,把一并找出来的恶鬼面具放进了药箱里。
“这件事情,我会呈给盟主查清楚的,有关天煞盟的这些东西我带走了,留在你身边只会给你带来麻烦,你体内的天煞毒,等我再来给你带抑制的解药。”
换了新的药草焚香,宁安郎背着药箱走出了屋子。
药香氤氲,让他安心无比,不久就困意袭来。
半梦半醒间,有人在给他背上的伤痕更换外敷的药膏,隐约听见耳边有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仆从议论,“来看病的那个江湖郎中居然是天煞盟伪装的人。”“最近剑宗严加把关,幸亏少宗主拦住了,查那人药箱,居然藏着杀手盟的信物。”“难道天煞也要对我们剑宗下手了?”
议论声吵的林鹤有几分清醒,宁安郎带走了他的恶鬼面具被查出来,肯定被剑宗抓了,那谁来给他解药?
思量间,林鹤不由得喊出声:“抓了他,那谁来给我上药。”
正在给他换药的人闻言,手上突然用力了几分,疼的林鹤哀嚎不止。
余光撇去,一抹雪白衣角消失在视线里。
震耳欲聋的钟声,突下杀手断他臂膀毫无感情的那个人突然浮现在脑海,让林鹤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生也是他,杀也是他。
剑宗突兀的态度转变,让人摸不着头脑,沈星华那个孩子,现在又会在哪里。
一瞬,这些事情搅得他头痛欲裂。
连续几天,除了用膳是婢女来喂服,换药总是那抹雪白身影出现,除此之外,林鹤再也接触不到其他的人。
如果林鹤没认错,须臾年之前,就是白策让她来救自己脱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