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片云彩,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杂草抵不住阳光的爆晒,叶子都卷成了细条。连林间的鸟兽,也都找了各自的阴凉之地张着嘴歇息,懒得再出来觅食。此时此刻的林子安静异常,凸显出了佥一刀急匆匆的脚步声。偶尔刮来的一阵南风从地上卷起热浪,火烧火燎地使佥一刀感到窒息,而腰间别着的装水葫芦却早已空空如也。但即便是这样炎热的天气也没有使佥一刀放慢自己的脚步,他必须在日落前走出竹林,赶到清甜镇。佥一刀相信,他人生中的第一把剑在那里等他。
太阳渐渐地落下了,竹上的叶子在夕阳的照耀下披上了一袭胭脂色的外衣,但燥热的风依然时不时从林间穿过。佥一刀终于走出了密林,一条清澈的小河出现在他眼前,而不远处也依稀可以看到房舍,这让他大喜过望。他急忙跑到溪边,顾不上擦去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大饮长歠起来。
“大哥哥,这水甜吗?”
佥一刀抬头一看,发现有一个小女孩站在河对面,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
“很甜。”佥一刀回答着,又用手舀起河水喝了几口。
“真的吗?”女孩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真的很甜呢,不信的话你自己喝喝看。”佥一刀擦了擦嘴巴,解下腰间的葫芦往里面灌水。
女孩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我早就喝过了,可惜我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来。”
佥一刀看女孩不像是说谎,心想她可能是得了什么怪病,分辨不出甜味,于是安慰道:“其实也没那么甜,或许是我太口渴的缘故,所以喝什么都觉得是甜的。”
女孩笑笑:“大哥哥你果然是外乡人。我娘从小就和我说,我们这儿被叫做清甜镇就是因为这条河的河水喝起来甘甜清凉呢。”
“啊,是嘛......”佥一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哦对了,你知道你们清甜镇有个姓剑的铸剑师吗?”
“是不是铸剑师我不知道,但是我们这里的确有个姓剑的怪人,开一间卖剑的铺子。”
“没错,那就是他了。”佥一刀大喜。
“我们都管他叫剑大叔,但大人们都不喜欢他,因为他是我们镇上最无所事事的人了,整天游手好闲,背着一把剑与人讨酒喝。”
“你不是说他有一间卖剑的铺子吗,那他为什么还要整日游荡?”佥一刀有点疑惑。
女孩又摇摇头“我们镇里没有会用剑的人,整个清甜镇只有他一人佩剑呢。而且也很少有剑客来这里,所以他一把剑也卖不出去。”
“原来是这样。那你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吗?”
女孩用手指了指西的方向:“他不住在镇里,一直往西走,河下游有间铺子,那便是他的居所了。不过他每天都要在镇里逛到天黑才回去。大哥哥你是去找他的么?”
“是啊,我要买一把剑。有人告诉我这位剑大叔那里有上好的剑,所以我要去找他。啊,时候也不早了,小妹妹你也该早些回家才是。”佥一刀与女孩告别,正要往西边走去,但他想了想,又说道:“还劳烦你告诉我最近的酒肆在哪里。”
虽说夏季的白日很少见到云彩,但夏夜的空中却常常缀满了发光的星星,就像细碎流沙铺成的银河惬意地躺在青色的天字上一样。佥一刀在星光下手里提着酒葫芦沿河而走,走到河的下游果然见到了一间孤零零的铺子。想到自己即将拥有一把好剑,佥一刀兴奋极了,他快步走到铺前,只见里面黑黢黢一片,显然是主人还未回来。
“这么晚了还未归家,这剑大叔果真是个怪人。”佥一刀这样想着,从衣内取出火折子走进去想要借着星月的光亮找个油灯点亮,先挑选起剑来,却没有找到。
既然如此,佥一刀在河边来回踱步,让自己平静一下。突然他瞥到了门边似有利器隐隐闪光,便好奇地过去想确认这利器是不是一把剑。
“呔,你是什么人,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忽的一只手猛地捏住了佥一刀的肩膀,“没想到一向民风淳朴的清甜镇竟出了个小偷!”
“误会误会!我只是想看看是何物发出微光,并不是什么小偷。”佥一刀转过身去,摇头解释道。
剑大叔一看是个陌生面孔:“哦,原来是个外地小偷,怎么,看我这铺子孤孤单单就动了歪脑筋是吧,居然偷东西偷到你剑爷爷头上了!”
“哎呀,我都说了我不是小偷,我是来买剑的!买剑你可懂?为了表示诚意我还特地去给你买了酒呢!”佥一刀将酒葫芦递到剑大叔面前,“专门给你买的。”
剑大叔松开手,接过酒葫芦猛饮一口,又看了一眼正在揉肩膀的佥一刀,“是杨记酒家的麦麸烈酒!不错不错。看来你真的不是小偷。”
“这是自然!”佥一刀疼的龇牙咧嘴。
“哦,剑某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生意。这位小哥,莫怪莫怪。”剑大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进来吧。”
“大叔你先点灯吧,太暗了。”佥一刀不满地说道。
“剑某点不起灯,只有麻蒿,凑合凑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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