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狗好象觉得自己先前错报了军情,难过的蹲在香瓜地边的土埂上,两耳竖着,伸出舌头舔着嘴唇,可怜巴巴地乞求。勿地又“汪汪汪”叫几声,既象是对主人的安慰劝解,又象是在提醒:“别忘东头撤了防哦。”更象是在庆幸发泄:“平日,你对我太霸道了,活该!”
大黄狗突然汪汪汪的吼叫着撵回东头,可结得最好的几棵树上的一些李子早已经移主了。
“天啦,挨刀的呀,偷了老娘的香瓜又偷老娘的李子……”李二娘赶回东头又哭又骂。
对面山上,大鸿一伙正在哭骂声的协奏中,乐呵呵地享用着战利品。
张大林心里暗暗嘀咕一下,故作拖声懒气地吼道:“地主婆吔,我们大鸿司令说,多谢你啰。”李二娘听罢在地上跺几脚自言自语:“小杂种!造老娘的反……擒贼先擒王,没你们的便宜占。”
李二娘把大黄狗呵斥在李子林边蹲守,转身向熊幺娘他们干活的后山斜坡土赶去。红忠望见惊愕道:“大鸿,文志,你俩看坏事啦!”大家转头望着对面山上李二娘走去的背影慌了手脚。张大林幸灾乐祸地哈哈哈大笑道:“老天爷总算护了我一次。”
大家傻了眼,大鸿懊悔地说:“唉,我们让人给卖了。”
张大林火生几个抓起草背兜逃去。
中午,大鸿红忠树林文志回家走到黄桷树侧边的竹林坝,菊香着急的站在一笼竹子后面向大鸿直招手。大鸿跑上去,菊香凑近他耳边说:“你们的造反造到自己的头上啦。你妈把打你的棒棒也找好了,快去躲躲吧。”“躲过初一躲不过初二。”“让大人们先消消气,总比与他们在气头上硬碰好哇。你们先去马耳朵塆的岩阡里躲着,别的我再想办法。”大鸿点点头和红忠树林逃了。
菊香跑回家里和一大盆面粉蒸粑,李德看见犯疑说:“姐,你蒸这么多粑干吗?”菊香转头看看坐在阶沿上编背兜的盲娃儿,向李德“嘘”一声,低头在他耳边说:“别吭,我是想省得晚上再做。”
午后,熊幺娘靠在凉板椅子上叹气。余五嫂匆忙跑进来问:“幺娘,大鸿兄弟也没回来?”“没有哇,树林他们呢?”“还是没有。”“这些娃儿鬼得很,可能听到风声躲起来了,你别担心。”
下午,等盲娃儿出去买竹子后,菊香忙着摘来几匹芭蕉叶洗净,用毛巾一匹一匹的擦干水,将留在蒸笼里的麦粑全部捡出来包裹好,李德突然从门外跑进来:“姐,你这是干吗?”“啊,我这……这……你别多嘴。”“我随便问问也不行吗?”菊香跨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啊,乖小弟,你可别给哥讲。”“姐,我什么也没看见啊。”李德说罢淘气的笑着跑了。
“可怜的小淘气!”
菊香包好麦粑放进草背兜,出门后象想起什么又倒回屋里。看看睡在院坝里的“黑熊”,啧啧啧地唤。黑熊翻身爬起,蹦蹦跳跳地跑进来亲热。菊香抚摸着它的头说:“黑熊,今天只好委屈你了。要是你遭我哥冤枉可别怪我,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好办法。”菊香说罢便动手把蒸笼和饭桌上的东西搞得乱七八糟,将剩菜残汤泼得一地。黑熊蹲坐在旁边盯着这一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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