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鑫刚刚扑出门,过了不到一分钟。
轰!
伴随着巨大的响声,失去地基后,整个建筑轰然倒坍。
大半的建筑全部掉入土中,只有白色圆顶固执的从地面中露了个头。原本雪白的大理石纹路也全部被泥水打黑。
终于逃离危险的史鑫躺在地上。
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全部贴在了头皮上,破破烂烂的长袍早已变成了土黄色。
他不顾一切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任凭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污渍和伤痕。
看着周围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的数十个难民们,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今天刚刚被控制的人们依然还没有清醒的意识,哪怕是刺骨的雨水都没法侥幸他们。
可是另一群已经被做过实验的人里,就算是断肢在这些人中能都已经是最幸运的结果了。他们有的甚至被摧残的不能被称作人了。
史鑫侧目看着他们仰头在雨天中大声哀嚎,流下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泪水的话,是为自由而泣?还是为生的喜悦而泣?是为自己受到的非人遭遇而泣?还是为要以非人面貌生存的未来而泣?
史鑫想不明白,他无力侧过头去,不再思考。
过了一会,这些人围到史鑫身边,一个只剩一只眼睛的人走了出来:
“谢谢您,仁慈善良的黑暗牧师大人,我们都不敢妄想能够活着离开那人间地狱……”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经历。
“能知道您的名字吗?您是得到神的旨意前来拯救我们的吗?”
史鑫有气无力的开口:“叫我奥迪奇吧。”
“奥迪奇大人,您是我们的救星,再次感谢您……”
他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人哭喊着打断:
“为什么不早一点来?再早来一天!再早来一天的话……”那人好像是被分成两半然后和其他人缝合起来了,他的左右两张脸完全不同,一半男一半女。
“……”
史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以沉默应对。
那半身人很快就被其他人拉了出去,一个人突然跪在史鑫面前:
“您还记得我吗?我是之前带您来到这里的那个士兵,真是对不起您。我不知道您是尊贵的牧师大人,您是这么善良。我该死,请您能原谅我之前的过错。”
史鑫抬头,那士兵现在已经不再是之前那具身体了,他记得那个院长奥德翁说过,他们把那士兵的灵魂拿去做实验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成功了。但这也就意味着原本身体的灵魂现在已经不知道在哪了。
他抬手用黑暗将那士兵托起,摇了摇头道:“我不介意,没什么事你就下去休息吧。”
“您真是个仁慈的大人,从今天起我就是黑暗教团的忠实信徒了,我会虔诚的侍奉黑暗之神的。”他一边低头弯腰鞠躬着一边后退道。
之后一个又一个人们向他表示感谢,其中也不乏几个抱怨他没有早来的人。
“你们都离开吧,我有些话要和他说,之后会安排好你们的。”阿托斯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他简单处理好了自己的伤口,从人群里走来。
闻言,那些难民们也都散了。
阿托斯坐在他身旁,斟酌了一下开口:“不需要纠结,哪怕是神灵,也不可能事事做到完美的。”
“更何况你已经拯救了不少生命,如果今天你不在,别说救出他们了,连我也要死在那里。”
“之前你说过你觉得自己是个懦弱的人,我觉得正相反,我活了一百二十二岁,你比我见过的绝大多数人都要勇敢善良。如果将你换成我,我可能都会直接离开。”
史鑫坐起,摇了摇头:“我也没有那么高尚,我最初只是想找回我的徽记而已。”
“请原谅我无意间听到您们的谈话,您说的徽记,是这个吗?”一个瘦的皮包骨头,只剩一条胳膊的人走过来,手中拿的正是史鑫丢失的那枚徽记。
史鑫有些难以置信的点头道:“对,这正是我丢的那枚,你在哪里捡到的。”
“我从跟我一个关在一起的尸体身上摸……摸到的,既然是大人您的东西,那就还给您。”他有些结巴的望着地面道。
他没有说的是,他们几人伙同生吃掉了那个人,他发现了这个徽记,然后偷偷藏了起来。
史鑫也懒得去纠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顺势接过,打量了一下后收入了破烂长袍的口袋里。
“你看,最后还是找到了不是吗?目的还是达到了。”阿托斯打趣道。
史鑫苦笑:“就是过程曲折危险了一点……”
随后他转移话题:“之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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